虽然是皮糙肉厚的，但是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痛。

回忆是魔鬼。

她有过几次专门研究了叶氏曾经成功和失败的案例，然后做出来一个图，其实，叶泽南能坐上ceo的职位，也并不完全是巧合了，他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只不过因为心浮气躁过于急进，特别是在和宋予乔的婚姻中，更是如此。

虞娜感觉到叶泽南在门外没有离开，而叶泽南在门外等待，他觉得虞娜会开门出来。

（十一）

忽然，门响了一声。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就算是在父亲死后，被叶家赶出家门，与母亲流落在外，他都绝对不会轻易向人低头，而这一次，他却求了人。

起初，她拉他出深渊。

他因为毒瘾发作，内心好像是有千百只蚂蚁一样在啃噬着撕咬着，真的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闺蜜耸了耸肩，“你怎么不开灯啊，你这是要出门么？”

她宁可，当时破碎的啤酒瓶，扎向的不是那人的脖子，而是自己的喉咙，然后一死百了。

进入裴氏工作，虞娜一直都努力着，保持着自己应该有的坚持。

——面朝大海，春暖开。

但是，到临行前，闺蜜拉肚子拉脱了水，脸色苍白，虚弱的连抬一抬手指头都觉得累。

医生眼里也有怜悯，毕竟是这样的大好年华。

而这一晚，一夜安眠。

两人并肩坐在海滩上，过了很久，才起身回酒店。

她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的厚实的窗帘，一把开了窗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在叶泽南心里，积德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在第二天，他就给秘书打了电话，以叶氏的名义，给贫困地区的希望小学，办了一批图书，投资兴建一个图书馆。

她并不惧怕一个人呆着，但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算是周边的热闹与她无关，她也想要跟别人去凑热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特别是到了海边的这两天，在临海的酒店住着，可以听见外面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好像是魔咒一样。

在日复一日的开导下，虞娜把当天晚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心理咨询师，“我是骗她的，我不是女超人，在那种时候，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拜托，麻烦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叶泽南。”

这一次叶泽南跟她一起来上海，她没有明确地给过叶泽南任何希望，而叶泽南却是每天晚上一个晚安电话，就算是虞娜不接，电话也会自动转动语音信箱，给她留成口讯。

这个女人，凌厉干脆，不会拖泥带水，整个人好像是蓬勃生长的太阳，向着太阳生长。

（九）

叶泽南看着虞娜略微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阴影中，久久驻足。

“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了！”

他捏着手中的这张机票，看着落地窗外，湛蓝色天空中一条白色的线条拉长，一闪而过。

男人都是这样么？

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了的。

顺着熨帖的裤脚向上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叶泽南其实挺会关心人的，虞娜也真正是动了心的。

（四）

“我去点餐。”

在海滩上，不远处，叶泽南正在通话中。

但是，她却再也不允许，她的世界里，有他的存在。

“我去不了了。”

叶泽南把虞娜送回房，转身离开的一瞬，手腕一紧却被拉住了。

这大抵是叶泽南第一次开口求人了。

“再见，叶总，祝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客厅里是暗的，虞娜轻轻走过，还差几步走到玄关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娜娜，你不是睡了么？”

逐渐，在叶泽南每日每夜的陪伴下，虞娜的情况渐渐好转，她排斥所有人，却独独不再排斥他的触碰，他也会每天亲吻她的额头，带给她一丝安心。

幸而，虞娜懂事比较早，学习比较用功，那个时候还兴跳级，虞娜小学跳了两级，初中跳了两级。

“我没有留恋。”

一边的虞娜根本就没有想到，只觉得好友好像是风驰电掣一样就从卧房冲了出去。

虞娜点了点头。

话筒里静了两秒钟，“我就在门外。”

虞娜被好友拉着往前走，却依旧在转弯的同时，扭过头来瞥了一眼房门。

叶泽南说：“那不如一起吧。”

裴斯承提议请心理咨询师，叶泽南同意了。

虞娜从来都不知道，当自己开口告诉叶泽南，说自己可以试试的那个时候，叶泽南会直接冲上来一把抱住她，然后深深的吻了她。

而现在，他是可以照亮她的世界里的一抹阳光。

而这种抵触和厌恶情绪的终结，就是在叶泽南第一次吻了虞娜的那一次。

虞娜在房内，也没有睡好，总是觉得在外面，叶泽南还没有离开，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还是下床来，穿了拖鞋出门。

别人都羡慕虞父和虞母，有这么一个好的女儿，不用家人多操心。

所以，自小，虞娜就给人留下了懂事，聪明，气质佳的印象，她一直都相信，走着这条路，认认真真地走，尽管路途中会有挫折，但是前路一定是光明的。

虞娜站在他的身边，气质优雅，如果说以往的那些秘书，哪一个都不如她。

无可挽回么？

“娜娜！虞娜！”

叶泽南就在外面。

“我现在就要过去！你不是我，你就不会明白！”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时候，向来都是父亲晚归，然后两个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是吵架，都好像是在谈判桌上谈判，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因为裴斯承想要追回宋予乔，所以就必然要宋予乔和叶泽南先离婚。

当然不是。

忽然想起从初中起就非常喜欢的那首诗歌，没有来由的。

虞娜回头，“嗯？”

虞娜抱着双臂靠在墙面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不好意思，你现在需要克服的就是这种心理，我不会解开你的，你想去厕所，我可以陪着你，无所谓。”

叶泽南微微一怔，旋即笑了。

虞娜一直很想去看海，因为生活在内地平原区，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能够看海。

虞娜的闺蜜抱着手臂，“知道你没走，这一次我帮你一把，你听我的，不过成不成，就要看你自己积德够不够了。”

很久之后，叶泽南都承认，他真心喜欢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都曾经被他伤害过。

虞娜家里不大，三室一厅，两间卧房一间客房，再加上一间共用的洗浴间，就算是从装修来看，家里也已经很久了，少说也应该有二十年了。

母亲裴玉玲走出来，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源于对裴斯承施舍一样的感觉，叶泽南对虞娜是不屑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虞娜的工作能力很强，之前他的秘书需要一整天做完的工作，虞娜两个小时就可以做完，而且井井有条，甚至于一整天做完还要好。

她不是放不开的女人，既然希望的火苗被掐灭，她也不会多做停留。

“不要过来……”

所以，之后只要是有人说：难得有女秘书不跟老板搞到一起的，不过虞娜是个例外。

上天从来都不是绝对公平的。

虞娜的父母之间这种拌嘴的方式，让叶泽南觉得亲近。

当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等着她到强弩之末，看她孤独到极致么？

“对不起，再见。”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对虞娜的这种特殊对待，会成为一把狠狠伤到她的利剑。

“就算是我有什么情况，也是给医院打电话，你就好好玩儿吧，不用操心我。”

只要是虞娜不想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十分清醒了。

叶泽南转身，眼睛里全然都是震惊，“可以。”

虞娜真的有过死的念头，是真的。

叶泽南轻轻拍着虞娜的后背，缓解她因为恐惧而绷紧的身体，逐渐消磨掉她身上的力气。

叶泽南有一次，怒气冲冲地来找裴斯承，虞娜就坐在方正的桌子上，撑着腮看着这个意气用事的男人，摇头叹气。

虞娜出院后，调整了几天，回到公司里，有同事说她现在满面红光，是受到了幸福的滋润，背地里却听人说，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那怎么行！”你不去了我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你快点去吧，我就记得是带着我的一双眼睛去的，多拍点照片。”

“叶泽南，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死缠烂打的男人，请你不要继续下去了！”

“我这是帮你咯，”好友拉着虞娜的胳膊向隔壁房间里走，“走了走了，这会儿电视上正放着你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呢，笑一笑十年少。”

叶泽南的眼睛里有希冀，看过去，却不是虞娜，而是虞娜的那个闺蜜。

虞娜看向叶泽南的目光里明显是带了难以置信，叶泽南笑了笑，而虞娜也只是别开了脸。

（十）

（六）

虞娜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虞娜也都是一笑了之。

她没有在任何时候，渴望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

虞娜温婉一笑：“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一次晚上临睡前，又接到叶泽南的电话，闺蜜怒气冲冲接通了电话，“叶泽南，你有完没完了？你以为每一个浪子回头都能得到原谅么？你之前做的龌龊事我都看到了，就算是娜娜不追究，但是你现在把她害的还不够惨么？你还有脸一直打过来电话？有胆量你现在就过来，你信不信我直接给你两耳光。”

“没有问题。”

（五）

虞娜想要告诉自己的好友，她的心结，也解了。

闺蜜笑了一声，到底也是从虞娜的脸上看到了不舍。

她从冰箱内拿了一盒酸奶，转身回了房间，嘭的一声把冰箱门给甩上了。

“……好。”

他似乎就陷入了这样的一种怪圈，对于手边的幸福不珍惜，却始终执着于已经溜走的幸福。

不仅仅是有毒瘾的情况，还有在外面惹下的一屁股的风流债。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干净不掺一丝杂质的笑。

虞娜支吾了一下，“不，不是……我饿了，我去冰箱拿一瓶酸奶喝。”

虞父说：“这是娜娜爷爷留下的房子，加上老一辈住的十年，已经住了有四十年了，不过可是抗震的好房子。”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老板竟然派她去协助叶泽南。

当然，虞娜有心理准备，老板既然有一个那么漂亮可爱的儿子，那么一定有一个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虞娜是叶泽南真正喜欢上的第二个女人。

这个女心理咨询师很懂得抓人心，她竟然拿出了一本诗集来给她念，很多优美的诗歌，其中就有虞娜最喜欢的一首诗歌。

远远地看，她依旧优雅自在，好像只是因为小感冒去医院打了一瓶点滴，出来之后，万事都消散如烟了。

心理咨询师是一个性格十分开朗的女孩子，起初她不愿说话，便都是这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在说话，一些笑话，真的讲的她也咧嘴带上了笑容。

“好，你先开导开导她。”

就算是因此而住监狱，也在所不惜！

虞娜临上车前，都有点忐忑，拿了手机给好友打电话，“你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夜晚，叶泽南守在病房中，发觉病床上的虞娜忽然开始抖动，虽然只是小幅度的，也不期然地闯入了他的眼睛里。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开。”

金色的阳光明灿灿，远处，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海天相接处，有鸟儿飞起的影子，海浪声阵阵。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