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师表情中带着淡淡的失魂落魄,稍一定神后才微微挤出一丝笑容,道:“要真是劣品我早会告诉了你,怎么会让你揣着那把壶两年时间,”
就连葛大师在内,四位老人都沒有说话,那表情,好像生怕眨一下眼睛那石瓢便会自己飞走似的,让人看的忍俊不禁。
葛大师却不争辩,苦涩一笑说道:“家父临终前说过,制壶不在器,而在于心,以前我一直沒有理解家父话中深意,可今天......”
“真,真是这样,”
刘宇浩强忍着心中笑意退到一边,把位置尽量让给四位老人。
徐老微微皱眉,似乎理解了,但还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紫砂制壶大师还有超葛大师其右的人存在,我不信,说什么我都不信,”
“形境是指哪一个阶段,”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直言坦诚别人越是怀疑你是否话中有话。
刘宇浩对三境之说也非常好奇,忍不住问道:“老爷子,制壶师功夫达到意境后所制之壶会达到什么效果,”
“两,两把,”
孔老爷子点头,颇感遗憾地继续补充道:“可惜我们三人当年都太年轻了,谁都不相信制壶师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在一件作品中延续,”
刘宇浩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吃惊说道:“那能达到意境的制壶师又有几何,”
“呃......”
估计孔老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羡慕刘宇浩了,苦笑一生摆摆手,又立刻回到案几前瞪大双眼看着石瓢。
俗语说,隔行如隔山。
景公深有感触地说道。
孔老爷子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今天带來的那把壶就是形境制壶师所制,”
看得出來,徐老压根就不知道孔老爷子和葛大师刚才在说什么。
徐老听的云山雾罩,只得挠了挠头,讪讪笑着插了一句。
“什么三境,什么宗师,”
即便是孔老爷子大概也无法免俗,神色间毫无质疑,嘘唏一番,道:“你小子这运气好的......叫我怎么说呢,”
良久,等葛大师再坐回原位时已是满脸老泪纵横,鼻端挂着一滴清亮,却尤自不知。
景公很难得的附和了徐老一次,看向葛大师的目光中仍然带着强烈震撼后的错愕之色。
景公脸色骤变,顾不得打断葛大师的话是否无礼,满是惊愕地抬起头颤声问道:“那,那还有一把现在还留着么,”
“以后再莫称我什么大师了,喜欢就叫声老葛,不喜欢喊葛老头也行,”
其实徐老是想把手中的壶藏起來,但想了想却又怕大家更要取笑,所以才会为难的都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才好。
徐老手中端的一杯茶早已凉透,却不知放下,啧啧有声道:“葛大师,给我们讲讲为什么这把壶会在开壶的过程中产生如此奇妙景观吧,”
想老师一辈子品茶、爱茶,而手中却连一件真正像样的上品茶具都沒有,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遗憾。
刘宇浩咽了口唾沫,愕然问道:“那葛大师现在是三境中的哪一境,”
“这样啊......”
徐老顿时满脸羞红,偷偷瞥了一眼众人神色,窘的不行。
“正该如此,”
虽然后面的话葛大师最终还沒说出來,但他看向案几上那把石瓢激动的模样却已经把一切都已言明。
刘宇浩连忙摆手,说道:“葛大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当不起呢,”
景公呵呵一笑,道:“形境很简单,三成的制壶师都能达到那种境界,所制之壶圆润灵巧,处处透出功力的老道熟捻,”
孔老爷子淡淡一笑,说道:“制壶师一直有形境、意境和神境之说,三境又分别代表了制壶师傅的制壶功夫高低”
景公笑着摇摇头,对徐老单独道:“你那把壶虽然是形境制壶师所制,但观其形,那师傅也快进入意境,而且你这些年养的好,可以算是把好壶了”
“怪不得你会说宇浩才是真正有缘人,我早该想到这些......唉,”
孔老爷子猛拍了一下大腿,再想埋怨,可瞥见葛大师那一脸颓废模样,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陡然,景公猛地一征愣,死死盯着刘宇浩的手腕猛看。
“你......你就是那个翡翠圣手刘宇浩,”
景公突然冒出一句让除了孔老爷子以外的人都立刻惊呆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