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厉声喝道:“休得嘈杂!兵法云军令如山,军令以下,虽刀山火海也不可动摇!全军听令,自我以下,再站一个时辰!方可收操!擅动者严惩不贷!”
“是!”千余士卒凛然应道。
百姓们一阵骚乱,纷纷叫嚷着往县城里涌,许多孩子调皮不听话,还被父母长辈揪住打起了屁股,发出阵阵啼哭。
“快快!俺们场上还晒着粮食!”
队伍之中也出现一阵骚动,不少人左右交头接耳,连文远亲卫都有些犹豫的看向高台之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饶是这些士兵经过一个月的赶路训练,又一日三餐顿顿吃饱,身体比以前壮了一圈,仍然开始有士兵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双腿也开始打颤了。
直到张颌喊出号令,文远这才松了口气,连站两个时辰,饶是他体魄强健,浑身上下也是酸麻不已。不过文远甚至顾不上活动了一下手脚,忙令辎兵将这三百多人抬入帐中歇息更衣。
不过这些人虽然容色狼狈,却个个神情坚毅,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子狠劲,常人看到,必然心里发慌。
咔嚓!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一道水桶促膝的闪电划破天空!天色此时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一场大雨即将来到!
又过了一会,终于一个人因体力不支倒在水洼里,张颌招来辎兵,将倒下的人送回营帐,以此为临界点,士兵们开始一批接着一批的不支跌倒,不过看文远始终如雕像一般站立,没有半点解散的意思,一干士卒也只能咬牙苦撑了。
如此,不时有士兵被揪出毛病,一顿军棍打得嗷嗷乱叫!一个时辰还没过半,少说就有上百人吃了军棍,被打的嗷嗷乱叫。
“时辰到!”随着张颌的一声高喝,三百多人才如霜打的茄子,尽数委顿跌倒。
二个时辰过后,雨势仍未见停息,此时能够在校场上站立的只剩下三百余人,尽是营中翘楚,不过这也并不代表这些人能好到哪去,只见他们一个个脸色灰败,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样,身体也微微的颤抖着,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推,就有可能跌倒!
一大片的营盘在雨中矗立,营内炊烟袅袅,远远看去,宛如仙境一样。文远打马入营,不去大帐,而是径直驰向军营最后面的伙房。
或许是来的太早,此事饭堂里的人并不多,文远向火头师傅要了一份饭菜,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吃喝起来。
文远军中定例,一日三餐,早晚稀饭咸菜,粥要稠到插筷而不倒,中午粟米饭或者馒头饼子加一碗菜汤。
今天的饭菜分量尤其足,一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青菜肉汤,手掌大小的黑面饼子管够,只是不许浪费,不许私藏,另外因为早上的训练,文远还特意吩咐,每人加一碗驱寒姜汤。
汤里的肉不多,捞了几块便没了,如果不是文远坚持,手下的千余号士卒恐怕连肉都吃不到。本来张颌还反对文远太过厚待士卒,依当时的年景,当兵的能给一口吃的就很不错了,而文远却是一天三顿,况且稀饭饼子管饱?再加上每天一顿肉汤,这样下来,一千多士卒一天得多大开销,这一年的军粮用在两千多张嘴上,恐怕四个月不到,文远的粮仓恐怕就见底了。
文远暂时还不考虑这些,因为他知道练兵是重体力活,依他所想的训练强度,不给吃饱肯定会把人累倒,何况人若是长时间不吃荤腥就会尿血,营养不良还会有夜盲症,权衡利弊之后,文远还是决定让众人每天能喝上一点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