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季月呆呆望了他很久,才点点头,好像是怕他会反悔一般,极力扶着墙站起来。
“慢慢走不急,我在后面护着你。”
那样温柔的声音,就像一颗毒药,一点点残食着她的意志,在她每一次要放弃解脱的是时候,就再次毒食她一次。
直到她坠入了万丈深渊。
樊季月心里发苦,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回到卧室里。
樊季青始终守护在身后,就像一块坚实的盾牌,让人安心。
樊季月爬上床。
樊季青将餐盘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端起白粥,用勺子轻轻的搅着。
“你现在病着,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放心,哥哥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他等到白粥变凉,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张嘴。”
樊季月听话的张开嘴,白粥入口,软糯香滑,入口即化,滑进胃里,瞬间滋养了因病而乏空的感觉。
樊季月乖驯的样子,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聪颖如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她悖逆的感情?
他也曾努力帮她矫正过,甚至不抵触她去交男朋友,他一直以为她的感情只是青春期的一种冲动,因为从小被人排挤,只有他在关心她,她想抓住他的心情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根本不是她所想象的爱情。
可不论他怎样做,她依旧执迷不悟。
也许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远离她。
呵……如果有这么容易,事情还有这么麻烦吗?
“吃不下了。”
樊季青回过神,笑笑,将粥放下,喂她吃了几块小菜。
“无缘无故怎么烧起来了?”
无缘无故?
好个无缘无故。
他果然是忘了他昨天说了什么。
樊季月几乎就要脱口说出来,硬生生的忍耐下来。
“……昨天,着凉了。”
樊季青失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的小月才几岁?这么不让人放心?”
樊季月扒下他的手:“我己经十九了!”
“在哥哥眼里,你永远只有五岁。”
“我没有什么哥哥,我只有阿青。”
樊季青笑容渐敛:“睡一会吧。”
樊季月焦急:“你要走?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樊季青起身,帮她把窗帘拉紧,回身走到床边:“我不走,我在这里看着你。”
樊季月咬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你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昨……”
樊季青笑容不变,眼底的笑意却在一点点的冰冻。
樊季月垂下眼帘,遮住满心的伤感:“……说话算数,你要在这里陪着我,如果我醒来看不到你,我就去找你,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
“睡吧。”
樊季月终于轻轻闭上眼睛。
樊季青坐在床边看着她。
女孩还带着稚气的脸颊被疾病折磨的有些憔悴,却不防碍她的美丽,长长的睫毛不时不安的抖动。
她的紧张透过指尖传到他手心,只要他动一动,她就马上握紧。
樊季青垂下眸子,帮她把被子掖紧,俯身到她耳边:“睡吧,我不会走的。”
樊季月终于慢慢安稳下来,不一会,轻浅的呼吸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