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换做了顾妈妈吃惊地望向大夫人，她跟着大夫人的这些年，自问帮着她做尽恶事，当真是鞠躬尽瘁。没想到，大夫人为了自保，尽是将她当做了物件随意丢给老夫人，半点都没有要为她辩驳的意思。

顾妈妈对大夫人心存感激，因此便可着劲儿讨好大夫人。

顾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灰意冷的表情，朝大夫人磕了个响头，便起身跟随陆妈妈离去了。

因老夫人不喜欢旁人进她的屋子，苏秦便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椅子。老夫人、赵郡然和邵娟茹坐在椅子上，二姨娘站在老夫人身侧。

顾妈妈冷不防身子一颤，对赵郡然咬牙切齿道：“赵小姐莫要血口喷人，我的兄弟向来循规蹈矩，从来不曾出过半点差错，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相府的事。”

二姨娘闻言不禁笑了笑，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往后二姨娘跟随大夫人一道治家，府中的侍婢或是老妈子她都是可以任意处置的。

邵敏茹轻声道：“母亲，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母亲当真要将她交给祖母处置吗？”

她如今要是胆敢出卖大夫人，她的胞弟只怕就再没这么安闲的日子过了。

三姨娘眼见着大夫人带邵敏茹进房去了，便对四姨娘道：“只怕那顾妈妈刁钻，老夫人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赵郡然微笑着道：“顾妈妈莫急，我也不过是建议老夫人查一查，若是顾妈妈的胞弟谨守本分，自然是最好了。”

大夫人看着顾妈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冷笑道：“怕是顾妈妈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赵郡然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鼓励的神情来。

即便再谨守本分，只要是在相府当差的，哪个人不会做些小偷小摸之事呢。主子们心里都是十分清楚的，只是鸡毛蒜皮之事懒得查罢了。可若是如今老夫人预备查，那么凭着她“偷”南彩瓶一事，只要她的胞弟有半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都会被揪出来抓着不放的。

顾妈妈心思飞转，对老夫人道：“老奴的胞弟自幼残疾，能够得老爷垂怜已是荣幸，哪里还敢做些小偷小摸之事呢。”

老夫人冷声道：“你不也口口声声说感激相府，可到头来却是连御赐之物也敢偷，今日你胞弟的这笔账我是查定了。”

今日只要老夫人查出他的胞弟偷拿过相府的一针一线，怕是也要被扫地出门的。他一个残缺之人，要是离开了相府还能去哪里呢。顾妈妈急得拼命朝老夫人磕头，口中迭声道：“求老夫人网开一面，求老夫人网开一面。”

“你若是能够将功抵过，将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倒是可以暂且不查。”老夫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