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楠早已经听不下去，甩手摔碎了面前的一个瓷碗，碎片飞溅开来，堪堪划破邵敏茹的面颊。

三姨娘和邵婧茹低垂着眸子，装作没有听到。

二姨娘却是看了一眼赵郡然，见她表情平静，只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便也低下了头给邵嘉霖捋袖子。

顾妈妈朝众人福了福，便走到老夫人身旁站定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你只管一一道来，我保证不罚你就是了。”

三姨娘道：“这样的事可不许胡说，顾妈妈可有证据？”

老夫人就着二姨娘递来的碗喝了一口汤，方才慢慢道：“是功是过，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应当问问大家才是。”

大夫人闻言神色一凛，紧接着便看到陆妈妈带着两人走进来，却是顾妈妈和木香。

此时大夫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原以为在新年以前，老夫人为了府中的安宁与和谐，是决计不会对自己兴师问罪的。在正月结束以前，因为有所忌讳，她也不想对顾妈妈下毒手。可是没想到，老夫人居然选择在除夕夜来对付自己。

大夫人见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心中便有了一丝底气。她对老夫人道：“母亲也是瞧见了的，在座的何人有说媳妇一个‘不’字。”

顾妈妈道：“人人都以为因为一名病人不当心踢翻了药炉子才引得本草堂失火的，其实那人原是在谭府府中庄子上做长工的，工伤后便被谭府荣养了。那人便住在本草堂对门，大夫人却曾让奴婢去找过她。”

老夫人对她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大夫人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顾妈妈揭了短，大夫人早已经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顾妈妈有些怯怯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奴曾经被猪油蒙了心，跟着大夫人做下了不少错事。在向老夫人坦白之前，老奴恳请老夫人给个恩典。”

四姨娘忙着给邵婉茹喂饭菜，并不想被牵扯到是非圈里去。

老夫人问道：“那些东西是如何处理的？”

邵振楠愈发心生恼火，呵斥道：“不过一点轻伤罢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邵敏茹是何等的爱惜容貌，此刻见到自己的脸上有伤，自然害怕。她正要让丫鬟来替她上药，却见邵嘉旻朝她摇了摇头。

大夫人身陷险境，她这时候若是动静太大，只怕要惹得邵振楠对大夫人严加处置。

邵敏茹反应过来，便立即噤声，只是拿帕子擦着脸上的血珠子。

邵振楠对大夫人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折手段之人，心思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