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有些人就是这般无赖，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处处怨怼别人。罢了，我也不同无赖一般见识了。”

赵郡然只是微微一笑，依旧没有细问。

老夫人道：“我只怕这两个无赖近些日子是要赖着不走了，你万事小心才是。”

赵郡然颔首道：“郡然便留在寿缘堂内陪着祖母，哪儿都不去。”

“如今有娟茹作伴，你留在院子里倒也不会闷的。等他们离开了，你们再出府去散散心也不迟。”

然而令老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才刚说完这句话，便有丫鬟来报：“老夫人，谭将军和谭夫人预备向您辞行了。”

老夫人道：“正说他们要赖着不走呢，倒是这般识相了。”她说着便让杨嬷嬷重新搀扶着往暖阁里去了。

赵郡然微微眯起眼睛，老夫人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无赖。依照无赖的个性，今天必定是会留下来替大夫人“抓鬼”的，可他们却出乎老夫人的意料，就这般心急离去了。看样子，他们接下来势必会有大动作。

想到这里，赵郡然的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意。

将两个无赖送走后，老夫人倒是十分高兴，借口正月里不够热闹，便请了戏班子来院子里唱戏。

来人正是邵敏茹，她一面吩咐着秋棠关上房门，一面走到大夫人身旁道：“舅舅和舅母这次心急着回去，并非为避嫌，而是是为了母亲。”

二姨娘看了老夫人一眼道：“是啊，昨天张妈妈一夜没睡，今天却是闹头疼了，也难为她这样的年纪了。”

因为老夫人不允许点灯，小厮们边回到福馨斋去回了大夫人。

大夫人战战兢兢道：“我方才瞧见一道影子。”

三姨娘似乎有心气大夫人，嫌戏台子上的《西厢记》不够热闹，竟是点了一出《穆桂英》。一时间院子里锣鼓喧天，铿铿锵锵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夫人惊惶道：“我不会看错的，你快派小厮将相府的灯都点起来。”

恰好李妈妈进来给大夫人送晚膳，听到若云的叫声，厉声呵斥道：“小蹄子，大呼小叫的莫不是要吓坏大夫人！”

老夫人只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对众人道：“在看一出戏，就该用晚膳了。”

邵敏茹见房中只有秋棠一人，便对大夫人道：“用不了几日，母亲便可高枕无忧了。”

话音刚落，若云也看到一团雪白的影子从眼前闪过。她吓得尖叫起来，手中装着定心丸的瓷瓶被摔得四分五裂。

若云手忙脚乱地将窗户关上，问大夫人道：“出什么事了，大夫人？”

戏台子离福馨斋近，那咿咿呀呀的声音扰得大夫人不能清净。然而如今她是戴罪之身，到底没有底气反驳老夫人，便只好忍气吞声了。

大夫人道：“此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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