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见他神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间竟变得有些局促起来。她赶紧抽出手,说道:“救人是大夫的本分,六殿下言重了。”
赵郡然环视了一圈,见四周并无汤药或是带血的纱布,便对海兰道:“你们先离开,我自有办法的。”
海兰见赵郡然如此笃定,便依言退了出去。
将所需的草药都仔细画下来,又注明了大致需要的量后,海欣便穿上夜行衣离开了。
赵郡然道:“以身相许,是给我做侍卫,还是……”
赵郡然道:“我与他在帝后眼中已是结下仇怨,他并不敢在这种时候对付我。倒是你,一旦离开京师,便失去了陛下的庇佑,他在暗你在明,正是铲除你的最好时机。”
待海兰关上门后,赵郡然便解开了外衣。
赵郡然呵斥道:“什么死不死的,我是大夫,我说你无碍,你便无碍!”
罗启煜道:“若不知恩图报,未免太无道义了。我的性命好歹价值连城,若是以银两相报我到底支付不起。不如这样,我以身相许,你看如何。”
海兰在房中站立了片刻,见赵郡然只顾着自己在纱布上涂抹伤药,没有吩咐她,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海兰道:“那小姐和六殿下怎么办?”
赵郡然知道他是装的,却并不点破,只是别过头去,解开罗启煜的里衣,替他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
彼时房中依旧不敢点灯,好在白日里天气晴朗,因此此刻月光皎洁,落在房内虽是朦朦胧胧的光亮,却也能够看清赵郡然的面庞。
赵郡然微微笑道:“这点你无须担心,她们姐妹两自有开锁的本事。”
罗启煜见她的唇畔微微有些破损,再回想她说自己的唇上或许沾了毒物,不由心中一热。他强忍着咳嗽道:“我身子骨健壮,想来应当无碍的。”
赵郡然道:“你和海兰先藏起来。”
赵郡然让段明瑞先去用膳,又吩咐海兰烧了热水进来,她预备亲自为罗启煜换伤药。
赵郡然道:“如今你身受重伤,身子虚弱,哪里经得起一星半点的毒物。”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两粒丸子让罗启煜服下。
罗启煜下意识别过脸去,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赵郡然并未回答,只是将外衣脱下后,便在罗启煜的身侧躺了下来。
罗启煜顿时明白过来,想要阻止赵郡然,却听到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她将罗启煜埋入被子里,又将自己的里衣揉成一团,放在了被子上。
房门“咣当”一声,一道粗犷的声音道:“这间房是何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