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海兰道:“我且在厢房里睡一会儿,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秦蕙兰点了点头,赶紧吩咐邵鹏带人去地窖取冰块。
赵郡然睡了一会儿,便已经醒来了,她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对海兰道:“想来沈公子应当走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海兰对赵郡然道:“方才春桃在茶厅外偷听,听姐姐说她近来常悄悄出入大小姐那里,小姐可要提防着春桃才好。”
邵敏茹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邵鹏住持着哭棺事宜,秦蕙兰带着众人三跪九叩之后,又依照身份先后为老夫人进了香。
海兰跟着赵郡然进了厢房,替她拾掇出一张软椅来,又找了一张褥子替她盖上,便退到了一旁。
邵敏茹眯起眼点了点头,戴上了白便走到老夫人的棺椁前去拜祭。
邵敏茹眸子一转,赶紧走上前道:“今日是祖母走的第一日,一会儿便会有不少宾朋来吊唁,若是在棺椁旁放上冰块,添了积水,多少有些失礼。”
赵郡然进了灵堂,从丫鬟手里接过香,跪倒在蒲团前朝老夫人的棺椁磕了三个响头。
邵敏茹见秦蕙兰面露疑惑,便开口道:“长生烛熄灭,莫不是祖母有冤屈?”
就这样瞧着赵郡然睡了两刻钟,也无人前来,只有几名小厮在外头跑动着,应当是在预备老夫人下葬时的用度。
赵郡然擎着香往老夫人的棺椁前走去,正要将香插进香炉,却见一旁的蜡烛忽然熄灭了。
秦蕙兰横了她一眼,呵斥道:“这话可说不得。”
恰在此时,已有小厮来报沈志超与沈夫人前来吊唁。
赵郡然道:“方才觉得有些乏力,便去厢房里小坐了片刻。因如今日头长了,我竟不知哭棺的时辰已到,还望夫人见谅。”
未多时,赵郡然便已经睡沉了。她心想着老夫人才刚去世,赵郡然在这里睡着,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可不好。于是她便走到了房门口,听着外头的动静,若有人来,也好赶紧将赵郡然喊醒了。
秦蕙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邵振楠,想要听取他的意思。
邵振楠正要开口,却见夏侯带着夏默聪走了进来。邵振楠便只得止住话头,上前朝夏侯拱了拱手。
夏侯对邵振楠道:“夏某惊闻华庄夫人过世,很是伤悲,特携犬子来吊唁。前些日子我在宫里还瞧见华庄夫人,没想到竟是走得这般突然。”
夏默聪看了赵郡然一眼,说道:“华庄夫人殁了,赵小姐倒是未见伤悲啊。”
赵郡然的眼里的确无一丝泪痕,她虽然与老夫人相处了近一年,但到底感情不够深厚,此时却是一点也哭不出来的。她淡淡瞥了夏默聪一眼,口气平静道:“莫非夏公子觉得,哭哭啼啼方才是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