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走在楼梯的拐角处,听到汪家姑娘的话,忍不住弯起唇笑了笑。
钱沐阳道:“她是德妃娘娘。”
赵兴达虽然不若海欣那般吃惊,但此时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副十分厌弃的表情:“一个残败柳,还是带着儿子的,姐姐难道当真要牺牲自己的弟弟?”
会得德妃娘娘敬重的人,又岂会是宵小之辈呢。汪家姑娘虽没有见过大世面,但也是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个道理的。既然他是皇帝从前府上的幕僚,那么皇帝将钱沐阳派去做县令,必定是有着更大的用处的。
赵郡然目视着那名男子,问赵兴达道:“可是他?”
彼时正巧隔壁房中的钱沐阳与汪家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钱沐阳见到赵郡然的时候,不由微微一愣,正迟疑着是否要向赵郡然行礼,却听赵郡然道:“可巧今日钱先生也在此处。”
汪家姑娘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赵兴达点了点头,满是好奇地问赵郡然:“姐姐怎能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钱沐阳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若是为了姐姐而让你有所牺牲,你也不愿意?”赵郡然并未作答。
汪家姑娘听闻赵郡然唤自己身旁的男子为钱先生,而钱沐阳对赵郡然却是态度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谦卑,不禁问道:“那位妇人举止雍容,不知是何人。”
那男子青衫磊落,虽然身量瘦小,但是并没有读书人的羸弱之气。此时他正举杯自酌自饮,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楼上看看。
听到这句话,海欣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她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可以说,此时海欣的表情几乎比赵兴达还要夸张几分。
赵郡然轻轻点了点头,喃喃道:“如此气度的男子,必然是颗痴情种子,如果没有一剂猛药,他应当是不会对邵敏茹死心的。”
赵兴达忙摇了摇头道:“即便是让兴达豁出性命去,兴达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可是让兴达娶那块破布,实在是过于为难了些。”
赵郡然看了海欣一眼,只见她的一张脸已然没有了血色。赵郡然也不忍心再开二人的玩笑,她摇了摇头,柔声道:“好了,不同你说笑了。秀才那里,我自然有别的法子去对付。”
话音刚落,赵郡然已然钻进了软轿内。赵兴达朝海欣叮嘱了几句,让她务必保护好赵郡然,便目视着她们离去。
过了未多时,赵兴达就看到钱沐阳以及汪家两姐妹从里面走了出来。秀才与汪娉婷看到赵兴达正立在酒楼门口,忙朝他含笑施礼。
赵兴达朝二人回了礼,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方才对钱沐阳道:“钱先生若是不忙着走,陪兴达小酌几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