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煜也不再卖关子,他笑了笑,对赵郡然道:“我去年命人在杭州建了一所行宫,今日正是竣工之日。待过几日布置完毕,我便带你和景儿去行宫小住几日。”
罗启煜不以为意道:“景儿聪明伶俐,将来又是要继承大统的,我宠他也是应当。”
赵郡然轻轻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良久。后宫女子人人都盼着这一日,宁嫔却如此坦然地拒绝了皇宠,莫非她的心里当真住着别人。
赵郡然叹了叹,忽然道:“有一件事,郡然还望陛下允准。”
赵郡然忽然想起了那串珍珠项链,宁嫔将它用银线穿起,难道是入宫前男子送她的定情信物?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罗启煜的注意力依旧放在罗景宸的身上,父子两玩得不亦乐乎。
赵郡然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都说慈母多败儿,郡然瞧着陛下似乎更宠景儿。”
她正默然沉思之时,殿门口忽然响起了罗启煜的声音:“朕来了,竟然也没有人在殿门口迎接。”
赵郡然笑道:“郡然就算再聪明,也不是神算子,如何能够猜得到呢。”
对于赵郡然希望暂缓立储一事,罗启煜倒是无甚意见。毕竟罗景宸尚年幼,过早地冠上“太子”的高帽反倒不利于他的成长。但是将其他皇子都接去武德宫同吃同住,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罗景宸被他的胡渣子蹭得咯咯直笑,瑟缩着脖子要往他怀里躲。
海欣闻声忙朝罗启煜福了福。
就在二人闲谈之时,罗景宸忽然眨巴着眼,张开嘴朝罗启煜唤了一声“父皇”。
罗启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同母后一样,在后宫推崇节俭,但建造一座行宫未必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我不过是在那里建了一座五进宅院,等将来倘若有官吏去上任,倒也能作为其府邸。”
宁嫔偶感风寒,赵郡然昨日见到她的时候怎就没瞧出来?这风寒来得可真是时候。
乳母赶忙摇了摇头道:“奴婢听说宁嫔昨日因偶感风寒,不得不退却侍寝一事。之后陛下也没再召幸其她妃嫔,只是在书房里忙到了后半夜。”
赵郡然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陛下应当十分清楚皇子间的争斗几乎从孩提时代就开始了。倘若陛下太过偏心景儿,其他人必定心生妒忌。郡然不想景儿活在****被亲兄弟算计之中,如此度日实在过于疲累。”
这一点,罗启煜是深有感触的。想必先皇亦是如此,所以才没有早早地确立太子。可纵然有所防备,到后来终究还是架不住儿子们的争斗。
罗启煜沉吟着点了点头,对赵郡然道:“这件事容许我考虑一下,毕竟如果储君之位迟迟未确立,前朝后宫勾结,反倒容易引起动荡。”
赵郡然微微颔首,转了话题道:“如今即将步入秋季,江南的景致倒也将要渐渐萧条起来。倒不如等到冬日里再出发,只当是去江南避一避寒也好。”
罗启煜不禁唇角带笑,说道:“你同我想得倒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