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容溪看了看那空着的剑鞘,“赵帮主出手很快,着实让人佩服。”
容溪看着他,慢慢的开口说道:“你的舅舅宰相大人是吧?唔……你放心,我们一直没有忘记,若不是因为你舅舅,也不会等到今天,也不会从青楼下手,费尽心机,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容溪慢慢的抹着匕首,上面的血液嫣红,像是天边的霞,赵一朋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也许真的是不太吉利的。
“深有同感。”郝连紫泽说着,也表示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谈什么?”赵一朋的眸子一眯。
每看到容溪的手指在那虎头上摸一下,他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就像是用细而韧的线狠狠的一弹,一弹,让他几乎要吐出血来。
“嗯,”容溪淡淡的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猫儿捧着宝剑退到一旁。
赵一朋气得眼睛翻了翻,腔子里火苗一窜一窜的,却没有敢动弹,喘着粗气问道:“那到底为什么?”
郝连紫泽弹了弹衣袖,“行了,言归正传吧,老实说,赵一朋,本王也真是不喜欢炽霞这个名字,忍你很久了。”
她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她最近对血腥味越来越敏感了。
“你到底是谁?”赵一朋的眼睛一瞪,目露凶光。
修罗会的蚁鸣,专门收集情报,天下之大,在他们的足下,在容溪巧妙的安排之下,却如同尽在囊中,短短三个月的时候,修罗会已经是闻名天下的组织,毒杀暗杀皆居魁首,这一切,也和情报的快速和精准脱不开关系。
“哧!”
他打定了主意,迈步跟了上去。
容溪好像思索了片刻,歪头说道:“没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若是有的话,恐怕赵帮主也不会活到现在。”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郝连紫泽看着赵一朋的尸体问道,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臭虫。
“殿下!这位……”赵一朋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容溪,只好把目光对准了她,咽下了称呼,“到底有何事找赵某,不妨直说。”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袖子,那里有一个他的暗卫最近得到的消息,冷亦修自我弹劾,最后请求自行流放三百里,孤身一人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身边没有带一个人。
赵一朋的眼睛再次瞪了瞪,心头突的一跳,修罗会!刚刚在暗室中黑衣人所提到的修罗会!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是……把眼前的这个女子擒下的话……
“正是。”郝连紫泽再次点了点头,他今晚就像是专门来点头的。
赵一朋的手指慢慢指向容溪,却最终又垂了下去,他最后的一个念头,仍旧是在想,她……到底是谁?
冷亦修是大昭赫赫战神,他居然可以放弃一切,而容溪……郝连紫泽的目光深深,她也是心受同样的痛苦吧?一样不能忘记他吧?
他如此想着,身子突然爆退,向着床边滑去,头也没有回,伸手便摘下了悬挂着的宝剑,他下一瞬间便奔到了容溪的桌前,伸手一拔……
而郝连紫泽清楚的知道,在蚁鸣的探查范围之内,唯独没有大昭,那一片的空白,像是一片荒芜之地,在容溪的心底,是不可触摸之地,只因为那里有一个人,一个无法忘却的人。
猫儿姑娘穿着雪白的中衣,脚上踩着舒适的薄底便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双手捧着一柄宝剑,慢慢走来,一步一步,如莲开放,她轻轻掠过赵一朋的身边,连眼光都没有给他一个。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眼珠都不敢转一下,只是哑着嗓子问道:“阁下何意?赵某哪里有得罪的地方?不如明说,赵某定当赔罪。”
容溪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她从炽霞出来,便回了住处,她现在住在城郊的一所庄院中,那里的空气好,四周的树木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为即将到来的冬季抹去了那一份寂寥。
可是……心里的那份寂寥呢?
容溪揉了揉额头,看着烛火跳跃下的那一封密信,今日刚刚拿到手上。
她盯着那段字,仿佛一段陈年往事在眼前铺开,她用心看着,以至于一时之间无法连贯起那一个字一个字的意思。
心中始终存在的那一份希望,如今像遇到了活泉之水,悄然的在这些字间萌芽生长,冒出尖细的芽,嫩绿的叶,让她的眼眶不由得热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