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亲手杀了我和楚玄潇的孩子。”

这些日子，华朝各地的消息都会不断的送到她的眼前，以便于她时刻掌握华朝如今的局势。但是临月，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据说是白紫箫的命令，说是不想让自己分神临月以及自己的事情。

“一点一滴，化成鲜血，从我的身体中死去。”

茉茉似乎察觉到云千梦的不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甜软却又柔和：“千梦，不哭，笑笑，笑笑。”

“是吗？”清茉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是很疑惑。不过她的唇角笑意安然依旧，很显然是故意戏弄彧卿。

“那个孩子，是楚玄潇杀的，也是我杀的。”

“千梦想要毒，你能否帮千梦准备一种毒？”云千梦依旧笑着，绝美的容颜在清然的光辉下仿佛一朵盛放依旧的芍药，妖娆无格，但是却又美丽无双。

雪落在她的脸上，慢慢融化。然后，有水滴在她的脸上一点一滴的滑落。

说到这儿，云千梦突然站了起来，走向了外面。院落之中，橙黄色的灯光，白色的飘雪，以及天空之中不断绽放的烟火，一切都宁静的犹如流淌的时光一般。

之后，两人皆都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那些落雪。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茉的唇微微一动，“千梦，雅文太子的三十万大军并没有全军覆没，还剩下二十万大军活在这个世上，他们被楚玄潇关了起来，今日我救了他们。”

“是啊，这雪的确有些大。”清茉点头，目光没有再看云千梦，而是移向那不停落下的白雪。

大概是见彧卿这样很有趣，茉茉立刻看向清茉，神情语气都模仿起了彧卿，“娘，我很穷。”

不过，她似乎注定此时必须要有所遗憾。

如此的语气，如此的神情，如此的言语，清茉知道，云千梦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茉茉乖，先问小舅舅要红包，一会娘再给你。”清茉伸手捏了捏茉茉的脸，目光温柔至极。

听到彧卿的话，茉茉立刻有样学样，双手伸向清茉，圆润雪白的手指在夜明珠的清辉下仿佛白玉一般，晶莹剔透。她眨巴着眼睛，声音甜的仿佛刚刚入口的桂糕一般：“娘，红包。”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走，临近夜幕之时，灰哀的天空之中漂浮起片片白雪，伴随着冬日里凉风，除夕的这日似乎格外的冷漠刺骨。

茉茉听到云千梦叫自己，立刻走到她的眼前，随即依旧不改变的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以及与刚才相同的言语：“千梦，红包。”

只是，在这样的时刻，她总会忍不住想，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姐姐。”见到这状况，彧卿立刻不满的唤了清茉一声，面容之上尽是无奈的笑容。他的五官渐渐初成，秀雅而又俊逸，脸庞也渐渐消瘦刚毅起来。不过面对清茉时，还是犹如孩童一般，透着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稚嫩。“不是应该从姐姐开始给红包吗？姐姐不给彧卿红包，彧卿如何给茉茉？”

“姐姐，我很穷。”彧卿见清茉一副无所谓到极点的样子，立刻可怜兮兮的开口。

“那日也是这样，漫天白雪之中，我撞上了楚玄潇的剑，雪白的长裙被染成的红色，无辜的孩子却要背负不属于他的仇恨。”

说完之后，茉茉挣扎着下来，然后跑去问云邪他们要红包。不过他们早就猜到茉茉会这样，一个个的都准备充足，等要了一圈之后，茉茉突然到了小小面前，将红包全部丢给了它。

“嗯！是杀他之用，不过千梦肯定杀不了他，所以这毒药千梦想要留给自己。多活了这么些日子，千梦是时候去和父皇母后他们一家团聚了。”云千梦平静的开口，声音是一种死亡般的无风无波。她侧头望向茉茉，略带一点紫意的唇上浮现出一丝温柔到极点的笑容：“还有那个孩子。”

“你真的非要如此吗？你从清茉所要毒药，便是让清茉帮你自杀。”清茉没有看云千梦，只是很平静的开口。

对于清茉这话，云千梦只是浅浅一笑，“清茉，先前我无法下定决心，所以楚玄潇才能关住我，但是如今我已经决定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死永远比活着容易，我若是想死，谁也拦不住。”

“况且，死的痛苦只有一瞬，活着的痛苦才是长远的，我累了，所以只想再痛最后一次。”

云千梦如此坚决的语气，让清茉没有再出声劝阻。她了解云千梦，一旦云千梦决定的事，这世间没有人可以改变。

只是，帮助自己的朋友自杀，这种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