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的言语，清茉感觉到些许疑惑，她很快想到一种可能，立刻询问：“表哥，你莫不是想要叛变朝廷？”

“伶牙俐齿。”对于清茉的打趣，楚彦谦幽幽的说出四个字评价。

“小孩子嘛，调皮爱玩乃是天性，你寻常由着她就好了。”楚彦谦笑了笑，随后指了指他已经喝干的紫砂杯，道：“没毒吧？我刚才忘问你了。”

“表妹还真是直接了当，彦谦自叹不如。”那人的唇角浮现出一丝随意浅薄的笑容，犹如清茉今日烹煮的梅茶，闲适逍遥，却又含着一抹冷艳傲寒。抬手，楚彦谦不再掩饰的撕下自己的面具，俊雅的面容在清茉的面前展现。

听到这话，清茉知道楚彦谦不想谈那些便也随了他。“嗯，越来越调皮了，管都管不住。”

“故人相见，你老是对我行礼，作何？”清茉望着眼前的人，唇角的笑意舒展开来。她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以自己的真容面向眼前之人。

或许是因为他背于阳光之下，一股说不出来的冷厉绝情萦绕在他的脸上。与曾经相较，如今的楚彦谦，随意洒脱之间，却终究少不了那抹血杀之气。

“表哥也是巧言令色，口若悬河。”清茉出声反驳，唇角的笑意依旧。

立刻，楚彦谦痛心疾首般的骂了清茉一句：“没良心的丫头。”

对于楚彦谦这般带着调意以及戏谑的言语，清茉只是淡淡的从紫砂壶中倒了一杯茶，然后幽幽的向楚彦谦泼了过去。

此次，因为不需要扮作墨淮，楚彦谦和随意的躲过，笑声之中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随意自在：“茉儿，女孩子家家的，要温柔，要善解人意，你这般粗鲁，九千岁哪儿受得了？”

在那人的手碰到紫砂杯的瞬间，清茉手一松，紫砂杯脱落向地上摔去。那人正准备去接的时候，清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些许距离。

“皇上派你来此，是看上你什么？表哥。”清茉松开楚彦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女儿还好吧？”楚彦谦拿起一边放置的紫砂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味起来。

“茉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何为忠义，到今日我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楚彦谦脸上的笑容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落寞到极点的沉寂。楚彦谦的面容之上，依旧有着笑容，无论何时都是那般的随意自在，而如今他却仿佛是一个掉入深渊中的人，被周围的黑暗遮蔽了眼睛，看不清旁侧，更看不清未来。

见此情景，那人神情未改，眸光微动，连身子都未曾摇晃过半分，只是站在那里，硬生生的被清茉泼了一脸的茶。

他低着头，清茉并未看清他的表情，只是她觉得这人身上似乎有着一股她很熟悉的气味。

此人如此的反应，让清茉微有诧异。就算是墨淮本人，若是被自己这般对待，怕是都会有所微恙，就算因为自己是主子，默然承受。但刚才在自己动手之时，必然会在神态之上、在动作之上有所改变。

随即，她想到茉茉轻笑了笑：“是啊！我一直很宠她。对了，菀姐姐，还好吗？外公身子怎么样了？”

对于，清茉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没看到。”

“我的茶煮好了，你来尝尝茶香可还馥郁浓厚？”清茉倒了两杯茶在紫砂杯中，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靠近假扮之人的方位。

“何以见得？”楚彦谦并未承认，也并未反驳，只是淡淡的反问清茉，语调幽幽。

“苦思忠义二字何意之人，必然是对于自己一直忠心之人产生了怀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忠于那人，还是忠于自己的心。其实，人在这一生之中，时常会遇到这般迷茫的时刻，表哥犹豫不定，苦思不解，也不过是寻常人最普通的模样罢了。”清茉轻笑了笑，语气温和轻柔。倏然之间，她想到那夜的凤胤，眼瞳变得深暗幽寂起来。“茉儿总觉得有些不对，那日凤少钦来此，临月九王爷凤胤随行，他与我私交不错，也认出我即是虚白，与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言语。”

“九王说了何话，让茉儿觉得奇怪？”楚彦谦对于清茉的言语并没有兴趣，只是随意的一问，寻常的紧。

清茉此时看了楚彦谦一眼，唇不禁抿住。良久，待她的唇微微发白后，才听到她温和但是却又沉重如山的声音。

“凤胤说，因为茉儿，他觉得自己能够看清前路，到底是助纣为虐，还是以天下百姓为重，他说他看清身为男子到底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