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我还活着，不会怪你的。”清茉看了姒锦一眼，拿出一块丝帕，轻轻的擦拭着雪寒剑上残留的血迹。

听着清茉这般平淡的语气，姒锦感觉到一种屈辱以及差别。她杀不了清茉，比不上清茉，连想要稍微羞辱清茉一番都做不到。

她的母亲因为清茉而死，她在乎的男子心中只有清茉，她的一切都因为清茉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她能够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弄死清茉的时候，她没有那么做？若是当初她做了，清茉消失了。那么现在，她会在自己在乎的男子身边，父母健在，一切如初。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条命了。

为什么要有清茉？为什么？

姒锦咬紧贝齿，狠劲的力道让她的齿间流出一道细细的血流，染红了她唇边白皙的肌肤。

狠狠的吸了口气，姒锦压制住心中的仇恨以及怨怒，抬手擦掉唇边的鲜血。“七姐，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一句话。”

“什么话？”清茉看了姒锦一眼询问。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曾经的对手，会成为最好的同盟。”姒锦意味深长的开口，唇角的笑意也是深远至极。她抬头，望着蓝的纯净的天空，声音似乎在感慨：“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听到姒锦的话，清茉目光微沉。能让姒锦在意的人，应该只有司徒恒一人。这么说，司徒恒回来此处？

但是，依照刚才姒锦之言，来此之人应该不止司徒恒。从她刚刚言语中的朋友，敌人，利益这些字眼，便能猜出，来的人应该是华朝以及临月两国之人。

远处，脚步声传来，清茉双眸微动，脚步却是立在原地，没有行动半步。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清茉依旧立在原地，没有一点行动。

“七姐，今日来此的都是熟人，你我都不用掩饰半分。不过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姒锦望向来者的方向，唇边的笑意微深。“七姐，不看看吗？我们的老朋友。”

“朋友。”清茉轻笑了一声，额前凌乱飞起的发，遮挡着她温和却又带着一丝犀利的眸。转身，风撩起她的发，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那些熟悉的身影，仿佛在雨中一遍遍清洗的镜面一般，越来越清晰。

司徒元澈，司徒恒，司徒元佑，楚彦谦，与他们一同而行，却相隔甚远的是凤胤以及凤烨。

见到这些人，清茉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只是望着这些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神情，以及他们慢慢走近的身影，清茉突然感觉到一种逝去的失落。

人生若只如初见。

曾经的一切，如今只能在回忆中看到。过去的美好，也只能随着时光的向前，慢慢远行。

最美的确真的，只是最初。

“茉儿，这么久没见，想我没了？”楚彦谦依旧以往的模样，说话随意无据，玩世不恭。他走到清茉面前，看了看她，随即将手按在她的头上。“都说了，女子还是挽髻较好，你怎么不听话啊？”

“听话，也得看是何人。”清茉伸手打掉楚彦谦的手，语气随然平和。望着站立在不远处的众人，她的手不着痕迹的附在雪寒剑上，心中更是警惕异常。

如今，华朝和临月的共同威胁便是白紫箫，为了利益，他们极有可能合作。而在华朝的疆域之上，他们联手对付的便是自己。

“清茉不想拐弯抹角，如今既然都来了，那么就直接些，明白些，你们今日来此是想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