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手离开了机关,但是与此同时,洞口猛然的变小,恢复成了原样。
“你……云雅文,你放开我。”清茉此时根本顾及不了他人,即使是她认为早已丧命却在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云雅文,她也分不出半分的注意力。挣脱出云雅文的钳制,清茉正欲再次蹲下之时,云雅文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然的如同,天空中永恒不变的日月星辰。
似乎所有的苦痛,在此刻都随着黄沙漫漫,风卷而去。
宁静的好像,料峭绝颠上清瘦孤凉的雪松。
云雅文、旻止等人站在清茉的房间门前,一个个的皆是满脸担忧的望着房间里面。
————————
见她这般,旻止有些不忍心带她走,但是风暴已经近在咫尺。若是不走,以此刻的清茉,她根本活不下去。
在它的面前,清茉就是这世间最弱小,最无力的人。
此刻的清茉或许是白紫箫自在清梅园救她之后,最狼狈、最失态、最脏乱的时刻,不过白紫箫却觉得此时的清茉,是他三十年生命中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淡薄的宛如,寒塘碧水中纤尘不染的清莲。
黄沙卷起,大漠无情。
动了动唇,白紫箫凝视着清茉,平静的开口,一字一句,无比的清晰。
“紫箫,别玩了,快出来。茉儿胆子小,经不起吓。”
此时,大漠狂沙,风卷云动,清茉听不清白紫箫的任何一言,但是她看到了,看到了他说的话。
“强带她走,这是九千岁最后对在下的命令。”男子的声音之中也有着不忍,但是更多的却是坚定。他上前一步,抓住清茉的右臂,将她扯了起来。
幸福,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痕迹。可是清茉知道,太迟了。
有一人之于清茉来说,是命。他该说什么,让清茉放弃自己视如生命的白紫箫。
他身上的牡丹红衣,此时似乎带着一种血魂盛开时的妖冶,不过血魂再妖丽、再绚烂,也不及白紫箫那仿佛绝艳寰宇的容颜,那美到了极致的五官,那妖到了极致的笑容,是这世上所有人都不能比之的。
他笑了笑,笑容不复寻常时候的妖邪魅惑,有的只是最寻常,最平淡的笑容。
声音落在白紫箫的耳中,那慌乱的已经不成语句的声音,却是白紫箫听清茉说过的,最真的言语。他一直很清楚,清茉说任何言语话,都是顾虑前后,生怕说错了什么,每一言每一语都似乎经过了千万次的琢磨。
“白紫箫,你快出来,我知道这世间没有能够难倒你的事情。你一定觉得骗我很好玩,你是在骗茉儿,对不对?茉儿真的被吓着了,所以你快出来吧,你快出来啊!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清茉一边哭着一边开口,视线被泪水朦胧,让她看不清白紫箫的脸。
目光看向对面的年轻,旻止动了动唇,道:“太子,该怎么办?”
如今听她这般的言语,倒也顺耳的很,比千万跪拜在他脚下臣服的声音更加好听。
当看到清茉脸上的泪水时,男子愣了愣,原本到嘴边的话,却突然说不出来了。
但是,白紫箫要求他们每个人以命护卫清茉。可是到头来,真正用命救清茉的,只有他自己。
金宫一事,看起来就像是白紫箫在寻死。他也摸不着事实的真相,但是现实便是白紫箫被黄沙淹没在金宫之中。
听到云雅文的话,楚向白的神情滞了滞,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夜行、流倾、墨博、墨淮、流轩以及流璟亦是如此。白紫箫虽然对他们狠,但是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有提携之恩,更有偏护之义。
对他们狠的人,也就只有白紫箫而已。外人若是想要对东西二厂的人不利,白紫箫一直都是偏护的。所以东厂、西厂的人,皆都对白紫箫忠心不二。
可是如今,他却被黄沙掩埋,成了一具无名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