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和他都知道,在冰天雪地里,靠着彼此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源取暖,才是他们不被活生生冻死的最佳办法。
苏水水想到当年往事,似乎感觉不到冷了,心里一阵发疼,她眼眶微微泛红,自嘲的笑了一声,“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楚,那种不能爱,不能相守的痛,谁又能了解?”
蓝凌之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句已经不在乎她了的话。
她吼完,再一回头,突然发现自己再不停下来,就要撞大树上了,她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减速,可身子压根不受她控制——
苏水水的心,突然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
咕噜,咕噜——
“什么?”蓝凌之震惊的看着她。
苏水水冻得青紫的双唇微微张启,“凌之……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自己穿着吧!”他又不是金钢,她冷,他同样会冷啊!
苏水水看着蓝凌之线条冷厉的侧脸,紧抿的薄唇,她跳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安定不少,她回握住他的大手,拼命的随着蓝凌之的脚步往前跑。
苏水水蜷起冻得僵硬的身子,她不断将热气呵到冻得没有了知觉的双手上。
苏水水摸了摸被砸得有点小痛的脸,她没好口气的道,“小心眼!一点都不像男人!”
苏水水的双手也穿过他温暖的胳肢窝,环到他背后,抱住了他。
她走到他身前,将外套还给他。
两人心平气和的聊了会儿天,苏水水有些泛困起来。
蓝凌之滑到苏水水的身前,口吻恶劣的问道,“蠢女人,摔伤哪里没有?”
这次,不是她的肚子响。
蓝凌之没好脸色的瞪了苏水水一眼,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山洞,赶紧拉着苏水水躲了进去。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大块大块的雪球从山上滚落了下来,苏水水苍白着脸,双腿一阵阵发软。
蓝凌之目光深邃、讳暗的看着她,“苏水水,要是可以,我宁愿那场爆炸将你护在身下的人是我!”
蓝凌之脱下外套,披到了苏水水的身上,“再坚持会儿,只要雪停了,他们就会来救我们。”
苏水水惊讶的捂住嘴巴,“天啊,难道我们迷路了吗?”雪下得很大,已经完全迷惑了他们的视线。
苏水水抚上蓝凌之削瘦的脸庞,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我欠子墨的太多了,我不能辜负他,你懂吗?要是我们还能好好的活着出去,你以后别再念着我了……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不会儿,蓝凌之便追上苏水水了,他揉了两个雪团,一点也不留情的朝她的身上砸去。
苏水水气喘吁吁的躺在雪地里,她怔怔的望着天空,雪,越下越大了,像一团团松软的鹅毛,落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苏水水全身都冻得麻木,失去任何知觉了,蓝凌之脱掉大衣,包裹到她的身上,他蹲到她的前面,替她揉着冻麻了的小腿。
苏水水鼻头酸酸的,尽管躺在雪地里,她却觉得他的怀抱是世上最温暖最宽阔的地方。
蓝凌之邪魅的笑了一下,“或许你是想要和我单独在一起?”
“别回头!快点跑!”蓝凌之感觉出苏水水的害怕,他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飞舞的雪,落到他们的身上,如同给他们裹上了一层梦幻的及地白纱。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她羞窘的看了他一眼,刚想解释,又是一声咕噜咕噜。
待他打完电话,苏水水小声问道,“救援队什么时候过来?”
他的手,突然握住不停地拍打他的小手,稍一用力,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眼神暗沉,仿佛宇宙的黑洞,蕴藏着危险,她垂下长睫,想要起身,下一瞬,她的下巴突然被他攫住。
记忆,一下子飘到了很久以前——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极其犯困。
两人对视了对方一眼,紧接着,都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蓝凌之,“……”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静得只有两人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跳声。
“我和子墨准备下周五领结婚证,蓝凌之,我求求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做出任何对不起子墨的事……”
“蓝凌之!”苏水水气得大吼。
两人像孩子一样在从林里奔跑,欢笑,大叫,直到苏水水累得喘不过气,她呈大字型的躺在雪地里,有些无奈的看向不远处的蓝凌之,她举起双手,“行了行了,我投降,别再扔了。”
但现实……
“真的很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明知下雪了到处乱跑会有危险,还……”
“嘘,不要出声,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他将下巴靠到她的颈窝里,声音带着一丝令她心软的沙哑。
苏水水垂下小脑袋,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她满负愧疚的道,“对不起,我先前不该不听你的话乱跑——”
“雪崩停了会派人过来。”
在外兜兜转转好几年,她像没有依靠的浮萍,而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他赶紧联系了外面。
苏水水和蓝凌之在西藏经历过一次雪崩,很明白刚刚那声响动是怎么回事!
睫毛,鼻子,嘴巴上,都沾满了雪。
他皱了皱眉,刚想发火吼她,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清瘦的身子。
蓝凌之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轻浅不一的呼吸。
苏水水见他不吭声,她用力的咬了咬唇,颤着声音对他道,“我知道……自己欠你的也很多……”
她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微微发抖的小手,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
蓝凌之看着她脱了外套,脱掉毛衣,又脱掉里面的保暖衣,光luo的肌肤在寒冷的空气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红着眼睛,双手伸到背后,颤颤巍巍的去解文-胸排扣。
蓝凌之的眼神,越来越暗,越来越冷,在啪嗒一声,她的内依排扣解开的一瞬,他站起了身,背对着她,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不必这样,感情的事向来都是你情我愿,我以前为了报复,也做出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谁也不欠谁!”他微微顿了一下,声音貌似更冷了,“你放心,我以后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爱昧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