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明白,雪铭熙已是抱肘开口说道:“我呢,跟你一样,一点都不相信羽凌会对父皇不利,而且,皇兄堵着我们这些弟弟们去祭拜父皇,就是有问题!况且,整整一个月秘不发丧,谁知道他们搞了什么阴谋诡计!但是,我必须得搞清楚这些!景麒,前些日子,你不是跟这丫头去见过羽凌了吗?他就没说父皇在什么地方吗?”
苏萌一惊:那天,羽凌的确跟她说了羽皇的下落……可是,她能不能跟面前这位小王爷坦白,她自己还不确定。
“老七,羽凌不信任我……毕竟,我跟他从未打过交道,再者,羽凌的确相信小萌,但他却不能跟小萌说出羽皇的下落,即使说了,对她有好处吗?如果她露出些马脚,被人看出是羽凌的徒弟,谁敢担保她的安全?如果严刑拷问小萌,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能撑多久?”风景麒越说越激动,竟然站了起来,“老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我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雪铭熙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看这副模样,就是一下子跳起来,苏萌都不会觉得奇怪。“你也是有父亲的人,如果你的父亲这样不明不白就不见了,你的哥哥却告诉你,父亲就是死了,没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你怎么想?”
风景麒竟冷笑一声:“你忘了,我是庶子!我也没什么哥哥!”
雪铭熙是那种没事也要闹三分的人,听见风景麒这话,竟是语塞,老半天才是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又来了!我不一样也是庶子吗?我的母妃比你妈身世低得多了吧?成平江上的歌女,我******都长到十二岁了,父皇才想起来认我这个儿子!雪铭峥那个混蛋,给我的封号还是什么平江王,这根本就是在羞辱我!”
苏萌无语了。她抓着木椅的扶手半抬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火冒三丈的小皇子,竟一下子想起了康熙的八皇子胤禩——出身相同,但胤禩却不是这种不着调的货色。
“我们都是庶子,所以情谊才非同一般,不是吗?”风景麒的话叫人莫名其妙。
“你这话叫人奇怪了,你今天把我叫来,不会就为了讨论出身的事吧?”雪铭熙抱肘,龇牙一笑,“那我就说了,我早就释然了,告诉你,七爷我不在乎!老子才不管他那么多!管他是谁当家作主,除非拿出父皇的御令来,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效忠那种人!”
苏萌眨眨眼,这种长到十二岁,才被接进皇宫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篇话来?这种被父亲忽略,默默无闻长大的人,心里到底会存着多少的恨?她想不出他口中的忠诚有多么真实,可现在看来,雪铭熙或许是帮着救出师父的人。于是她轻轻咳嗽,说道:“师父没有跟我说羽皇的下落,但是,他很明白的跟我说,羽皇是出逃的。他,作为尚宫,只是帮着羽皇出逃而已。”苏萌把羽凌那天当着风景麒说过的话,除却羽皇的下落,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雪铭熙,当然,没有提风倾歌和自己的事,“我听到的就是这些。”
雪铭熙长大嘴巴看着苏萌,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风景麒,最后又将目光转向苏萌:“丫头,你确定没有编故事?”
“如果这些话是由我说出来的,恐怕你不信的吧。”风景麒又替苏萌倒了一杯水,“多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丫头,你告诉我,羽凌现在怎么样?”雪铭熙正色,这让一直怀疑他严重脱线的苏萌很是惊讶。
苏萌一字一顿地将羽凌的情况与雪铭熙说了。他渐渐沉默下去,终究是转过脸对风景麒说道:“丫头,这就不是景麒的手段了……错不了,一定是那个人的手段。”
“谁?”苏萌焦急地发问——那天在地下水牢,风景麒很明白地告诉她,这些龙骨线,只有亲手布下的人,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