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春也是一筹莫展,没个好法子。
最后,陈望似下了好大的决心,“夏姑娘,冒犯了。”只见陈望喝了一口鸡汤,而后扶起夏展颜,捏住她的下巴,趁她微微张开嘴,便将自己的嘴里的鸡汤喂了进去,为防止夏展颜将鸡汤吐出来,他便一直堵住她的嘴巴,吸住她的舌,使她有窒息感,本能地将鸡汤咽下去。
竟然成功了。
“你也太大胆了罢,若让宁王知道,还不拔了你的舌头。”白妙春简直惊呆了,从后面拉了拉陈望。
“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他要拔随他好了。”陈望冷哼一声,又喝了一小口鸡汤。
如此一次又一次,竟然喝了大半罐的鸡汤了。
陈望这时才舒了一口气,“有这半罐鸡汤垫着,一时半会也不打紧了,眼下最重要,便是将她唤醒。”说着,陈望转身看了看白妙春,“你有没有‘白妙春把握?不然我去找别的郎中了。”
“嘁,你可着大金和宋国,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郎中?”白妙春自负地笑笑,“王妃这个找郎中也没用,对于王妃来说,最好的郎中便是宁王……所以,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待宁王来了再商讨吧……哎对了,你给王妃喂鸡汤这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可不愿意看着你们俩打起来,到时我都不知该帮谁了。”
白妙春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换来的只是陈望的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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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望与白妙春极力想唤醒夏展颜之时,完颜赫正在朝堂上与律朗铮一派争夺摄政王之位,暗中支持完颜赫的与暗中支持律朗铮的各自在朝堂上陈述自己支持的理由,却又为自己留着后路,各自的话都说的婉转,听了半日,也皆是温吞不已。
律元平抱着几个月大的皇帝,与萧太后一同端坐上位,她努力端着面不改色的仪态,心里却是紧张不已,律家的荣耀与权势便全看今日了。
小皇帝在母亲的怀里睡的正酣,全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朝堂下的臣子声音大了,他还皱着小眉头,不安地扭动一下。
萧太后则一直是面无表情,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朝堂下这些臣子,暗道真是满堂的老奸巨猾啊!
如此探讨了一个时辰也未有了明朗的结果。萧太后忽而抬起手,示意朝堂下的大臣们暂停互议,“宁王与律尚书一个是皇帝的叔叔,一个是皇帝的外公,谁做摄政王都是好的,只不过一山尚不容二虎,朝中更不可有两位摄政王,哀家看众卿家讨论良久也是没个主意,哀家便率先表态,便推举赫宁王为摄政王吧,赫宁王智勇双全又曾为大金出生入死,打下大金的半壁江山,若由他教导皇帝,必定也能令皇帝文武双全,成为一代明君……”话至此,萧太后顿了顿,用目光看了看身旁面色阴沉的皇后,又扫了一眼朝堂下的各位大臣,最后目光落在律朗铮身上,“律尚书本也是个好人选,但到底年岁已高,终年只在京都住着,对这天下的观瞻自然有限,不似赫宁王曾四处游历,心胸自然不同……”说着,萧太后又顿了顿,看了看众臣子,“你们说呢?”
话一问出口,满堂静悄悄的,无一人开口先应。
“我也属意赫宁王,”见无人应答,兵部萧远庭便开口道:“赫宁王若为摄政王,我兵部可交出兵符,由赫宁王掌管,他带兵多年,定可再为大金开疆辟土。”
此话一出,便立即有人频频点头了,当年完颜赫带着大金一路攻占郑国的城池,捷报频频,是何等的威风与气势,若可再现当年之神勇,大金便又可扩充版图了。
“既然赫宁王要为大金开疆辟土,那辅佐皇帝便只好由老臣担当了,老臣虽不能冲锋陷阵,却可以在后方将自己毕生所学教与皇帝。”律朗铮抓住机会,微笑道。
“既然律尚书如此热衷教导皇帝,不如便做皇帝的辅弼教习吧,律尚书定会如鱼得水。”万权笑道。
朝堂里竟有人也跟着笑起来,气氛看似缓和了。律朗铮的面色却是难看了起来,万权这句话顷刻间令自己处于下风了。
众臣又议论了一阵。六部之中,有四部皆是完颜赫这边的人,其余的大臣们也渐渐倾斜了。
萧太后便忙就势道:“众卿家也讨论良久了,不如现在便开始投选摄政王,记录官,统计一下。”
朝堂又窒息地安静起来。
“支持律尚书的请示意。”记录官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上。
一直未发过言的完颜赫这才回头看了看。多年沙场征战,使得完颜赫身上有一股子杀气,眼神若锐利起来也极是骇人,这一眼,便有几个大臣又慌忙放下了手,低下头去,再不敢抬头。
最终的结果,满朝大臣大多数都同意完颜赫选为摄政王。
也便是说,即日起,大金的江山实际上便由完颜赫做主了。
当记录官宣布了结果,律元平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快要虚脱了,二怀里的小皇帝却突然转醒,张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往朝堂上望去,片刻之后,竟格格笑了起来。
萧太后也不由朗声笑了,“不愧为完颜家的血脉,竟如此心有灵犀,这一笑,便看做是皇帝也应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