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心头一颤,脑海中闪过一幅残酷而悲惨的画面,暴风雪中的大巴车,陈素真蜷缩成一团,头髮眉毛染上一层冰霜,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冻成一具冰雕。她用力摇了摇头,勉强笑道:“说她什么?”
“说说她的脾气,性格,习惯,在你心目中,她是怎样一个人?”
余瑶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才吞吞吐吐道:“怎么说呢,她……性情很好,待人真诚,不惹事,不怕事,不像那些扭扭捏捏的女生……说话做事有那么一点『豪爽』,骨子里……其实很要强……你问这些做什么?”
周吉没有回答她,总结道:“女中豪杰,不甘人下,这样形容她可以吗?”
余瑶想了想说:“女中豪杰有一点,是不是不甘人下,没怎么看出来。她家境很好,知道日本的响21年威士忌和江户切子酒杯,在系里也不跟別人爭什么……她对演戏很感兴趣,跟一个什么剧组签了合约,客串一个配角……”
“她写的字怎么样?”
“很秀气,应该是专门练过的,我写得没她好……”
周吉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余瑶,“这是她写的字吗?”
余瑶只看了一眼,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熟悉的字跡写道:“致周掌柜,下一个月圆之夜,鹿桥站2號口会面详谈,莫忘天都茶。知名不具。”一时间胸中翻起惊涛骇浪,陈素真难道还活著?她双手微微颤抖,抬起头望著周吉,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周吉冷静得近乎冷酷,他追问道:“是陈素真的字跡吗?”
余瑶定了定神,心知兹事重大,反覆看了几遍,確认道:“是她的字,不会有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周吉摇晃著酒杯,將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长长舒了口气,说道:“有的人死了,他还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已经死了……这两句话形容的正是『陈素真』……”
余瑶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脱口道:“她……她成了『寄生种』?”
周吉向她和盘托出:“我是在鹿桥站遇到她的,她变得很厉害,神出鬼没,枪法也不错,衝锋鎗根本压制不住。她不是一般的『寄生种』,至少是『婴儿』甚至『僕人』级別,前所未有的强敌……”
余瑶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下意识问道:“什么是『婴儿』和『僕人』?”周吉把他对“寄生种”等级的划分说了几句,余瑶有点啼笑皆非,她嘀咕了一句:“还不如就用一级到五级区分呢!”
周吉笑笑说:“如果那样,故事该多么无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