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国女趁着帐帘子掀起的空档,偷偷往里面瞟了好几眼,但是并没有看到杨兼,更别提杨兼换衣裳的场面了。
阿史那国女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便听得杨广的嗓音软绵绵,糯叽叽,却十分“冷酷”,说:“父亲已经歇下了,并没有换衣裳。”
“换换换……”阿史那国女不知刚才自己的话已经被里面听到了,结巴的说:“换甚么衣裳,本、本本本国女不知道你在说甚么鸭!”
杨广平静的说:“父亲刚刚饮了药,正在午歇,国女若是没有急事儿,改时再来罢。”
阿史那国女说:“这样儿鸭……”
她虽有些失望,但是也不好打扰杨兼休息,转身想要离开,但她这会子闲得很,尤其这里是军营,都是大老爷们儿,抱怨的说:“早知道不来了,满处都是臭男人,也没人与本国女顽,连个说话儿的婢子也没有。”
说着,嘟着嘴巴踢地上的灰土。
杨广眼眸微微一动,听到婢子二字之时,心窍中来了一个主意。
说到婢子,杨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混入延州府署的细作冯小怜,冯小怜奉了祖珽的命令来分裂杨兼等人,如今祖珽死了,冯小怜还被押解着,杨兼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当时冯小怜差点子便害死了杨兼,如果不是杨广发现了粥水中有毒粉,杨兼很可能便食了那碗粥。还有后来,冯小怜以为杨兼对甜食不服,所以要喂杨兼饮白饧水,赶尽杀绝,这等子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如今的杨广年纪还小,如果没有杨兼,他就是一个小乞儿,因此他清楚的很,杨兼活着,自己才有利益,杨兼活的越好,他能继承的便越多。
想要断掉自己的路,杨广眯起眼眸,眼中划过一丝森然,唇角轻轻一挑,反正朕这会子闲得很,陪她顽顽也不错……
杨广一改方才“冷酷”的模样,突然换上天真无邪的小包子脸,甜滋滋的说:“阿史那姊姊,你不叽道嘛,介个营中有婢子哒!”
阿史那国女并未听说冯小怜的事情,奇怪的说:“甚么?有婢子?那你快叫婢子出来,给我解解闷儿鸭!”
杨广蹙着川字眉,嘟着肉嘟嘟的小嘴巴,摇手说:“不行不行鸭!”
“为甚么不行?!”阿史那国女说:“我乃堂堂国女!叫一个婢子来给我解闷都不行么?!”
杨广说:“不是这个意思,是因着那婢子好似犯了神马过错,被……被关起来啦!”
“过错?”阿史那国女说:“甚么过错?”
杨广装作懵懂的模样,笨拙的揉着自己的小头发,说:“其实……其实窝也听不懂鸭,只是听大锅锅他们说,说那个婢子勾……勾……勾引父父。”
“勾引?!”阿史那国女虽然年纪小,但也有九岁,而且她准备嫁到北周去,所以这方面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如何能不知道甚么是勾引呢?
阿史那国女一喊,旁边的士兵直往这边看,杨广却装作懵懂又无辜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还咬着手指,说:“阿史那姊姊,勾引是神马意思鸭?那个婢子姊姊想要和父父顽嘛?”
“鸭鸭鸭!!”阿史那国女气的蹦起来使劲跺着地:“气死我了!一个小小的婢子,竟然敢勾引世子!实在太不自量力了!”
阿史那国女追问说:“那个婢子长甚么模样?生得漂亮不漂亮?”
杨广奶萌的嗓音中断了一下,按理来说,阿史那国女不应该第一时间追问那个婢子关押在甚么地方么?为何竟然问起冯小怜漂不漂亮?
杨广稍微咳嗽了一下,说:“嗯——漂酿罢!父父说漂酿!”
“甚么!”阿史那国女又蹦了起来,说:“世子竟然说那个婢子漂亮?”
“是鸭!”杨广撒起谎来,也是一点子负担没有的,点点头,信誓旦旦的说:“漂酿!父父说的!而且……而且窝还偷听大家偷偷背地里对比婢子大姊姊和阿史那姊姊呢!”
阿史那国女立刻说:“他们怎么说?是不是本国女比那个婢子漂亮百倍?不可同日而语?”
杨广嘟着嘴巴,吭叽了好一阵子,才说:“窝也听不懂他们说的神马意思,但是他们说……哦是了,他们说阿史那姊姊乳臭未干,一股子奶味儿,婢子姊姊美艳风韵,是了是了,不可同日而语!”
“鸭鸭鸭——!!!”
杨兼躺在床上装睡,突然听到外面的“大吼”声,听这“口音”一定是阿史那国女无疑了,也不知道杨广跟国女说了甚么,只是让杨广带着国女去散一散而已,怎么惹得国女如此“惨叫”?
杨兼心中有些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必担心,毕竟便宜儿子是甚么人?那可是历史上响当当的隋炀帝啊,只是带着小国女去顽顽,应该可以应付的过来。
阿史那国女听着杨广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小头发支棱着,都给气刺毛了,使劲跺着脚,说:“气死我了!气死我啦——!!”
杨广忍不住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小耳朵,国女的嗓门还挺大,而且声音尖锐,穿透力十足。
阿史那国女说:“快!带我去见她!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不可同日而语的婢子!”
“不可不可鸭!”杨广摆着小肉手,说:“不不不,不能带阿史那姊姊去。”
“为何不可!”阿史那国女从小被娇惯长大的,越是听杨广说不可,越是想要去看一看,催促说:“你必须带我去看一看!一个小小的婢子,我还不能看了?”
杨广装作很是害怕的模样,说:“大家都说那个婢子姊姊是坏蛋!她、她不只是勾引父父,还……还要杀了父父!窝……窝害怕!”
“大胆!”阿史那国女说:“这个该死婢子,竟然还要对世子不轨?”
杨广点点头,肉嘟嘟的小脸蛋直晃悠,说:“他们都说婢子姊姊是齐人派来的细作,表面上是勾引父父,其实是想要杀掉父父,呜呜……父父差点子便不行了,呜呜……窝怕怕!”
杨广说着,像模像样的捂住自己眼睛,两只小肉手来回摩擦,好像在哭一样,其实根本没有眼泪,不是杨广挤不出眼泪,而是杨广觉得按照阿史那国女的心性,不需要眼泪便可被忽悠住。
果不其然,阿史那国女更是气,这个冯小怜不只是勾引杨兼,还要杀了杨兼,简直……
“坏透了!”阿史那国女愤愤的说:“不要怕!我带你去报仇!”
“报、报仇?”杨广迷茫的歪着头,说:“阿史那姊姊,报仇是神马鸭?”
阿史那国女说:“那个坏胚敢打世子的主意,我们便狠狠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打主意,这就叫做报仇!”
“嗯嗯!”杨广一脸天真模样,甜甜的说:“好!窝要跟阿史那姊姊去报仇!”
阿史那国女哪里是杨广的对手,两三句话,火气便被拱了起来,气的七窍生烟,气势汹汹的便带着杨广去报仇。
不过话说回来,杨广也并非说了甚么假话,只是挑挑拣拣而已。
阿史那国女不知道冯小怜被关押在甚么地方,便随便找了个士兵来询问,士兵们立刻回答,两个人便往营帐而去。
阿史那国女又问:“那婢子还做过甚么勾当!你全都说与我听。”
杨广想了想,添油加醋的说:“哦是了,婢子姊姊还说……”
“甚么姊姊!”阿史那国女说:“这等恶毒之人,根本不是姊姊,你以后不需要这么叫她。”
“哦——”杨广点点头,装乖巧第一名,加之他长着一副乖巧的小圆脸儿,装起乖来更是的得心应手。
杨兼奶声奶气的说:“是了,那个婢子还提起过阿史那姊姊,婢子说了,阿史那姊姊的胸那么平,完全便是没长开的奶娃娃,倘或不是因着阿史那姊姊身份高贵,乃是突厥之女,恐怕没有一个男子看得上阿史那姊姊。”
“鸭鸭鸭——!!!”
杨兼堪堪要睡着,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又听到一声大喝从远处幽幽的传来,穿透力十足,腾地便醒了,睁开眼目,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又是阿史那国女的喊声……
阿史那国女这回气的双脚离地一起蹦,蹦来蹦去的,俨然成了捣药的冲子,小头发一颠一颠的差点飞起来,嘴里喊着:“气煞我也!这个婢子!”
杨广还火上浇油的说:“阿史那姊姊,胸平是神马意思鸭?”
“你……”阿史那国女气愤的说:“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她说的都是荤话便是了!”
“哦——”杨广又乖巧的点点头,一副窝甚么都不懂的模样。
终于到了营帐跟前,士兵看到是阿史那国女和小世子,也就没有阻拦,掀开帐帘子,让两个小豆包进去。
冯小怜便被关押在营帐里,脖子上架着枷锁,身上缠绕着绳索,阿史那国女这一看,果然,冯小怜长得的确是个人物儿!
比一般的女子都要美艳的多,而且还透露着一股子妩媚又清纯的气质,尤其是楚楚动人的眼眸,特别能招惹流连。
那冯小怜还生着一副火辣的躯壳,绳索捆在她的身上,反而勾勒着冯小怜玲珑有致的体态,看的阿史那国女更是气,怒声说:“你就是谋害世子的婢子?”
冯小怜被关押了许多日,一直提心吊胆的,但是没人来处理自己,冯小怜还以为是因着自己美貌,所以杨兼不忍心下手,毕竟她以前见识过的男子,都被顽弄在股掌之中,无法自拔,所以冯小怜也以为杨兼对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她没想到,进来探看自己的,并非是杨兼,也不是昔日里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宇文会,而是两个小豆包。
冯小怜委屈的说:“婢子怜儿。”
“好啊!”阿史那国女听她承认,登时火冒三丈说:“你敢辱骂于本国女!?”
冯小怜一听,懵了,甚么国女?自己甚么时候骂过她?根本不认识她。
阿史那国听说冯小怜勾引杨兼,对她的第一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又听说她不只是勾引,还想暗害杨兼,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最后杨广还送给了阿史那国女重磅一击,说阿史那国女没有长开。
阿史那国女自小被宠长大,来到了北周之后,又被万人追捧,哪个贵胄之子不想迎娶自己?根本便没受过这等子委屈,而且还是奇耻大辱!
冯小怜委屈的说:“国女……您……您说甚么……啊呀!”
“啪——”
阿史那国女丝毫没有含糊,直接上去就给了冯小怜一个大耳刮子,冯小怜的脖子被枷锁架着,根本没有法子躲闪,被打的脸偏向一边,扑倒在地,震惊的抬起头来,说:“国女……你……你为何打婢子?”
“打得便是你这个不要脸的!”阿史那国女才不吃她茶气逼人这一套,冷笑说:“打你?我乃突厥之女,打你怎么了?!”
阿史那国女又说:“你竟敢诋毁于我,说我胸……我……我……”
阿史那国女气的浑身打飐儿,冯小怜冤枉至极,哭着说:“国女……婢子从未诋毁过国女啊,婢子根本没见过国女,不知国女是谁,如何诋毁国女啊!”
杨广站在一旁静观其变,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看阿史那国女怎么对付冯小怜了,当然,杨广适当的还需要添油加醋一番,便比如现在……
杨广立刻奶声奶气的说:“姊姊,她竟然说都不叽道阿史那姊姊是谁,好是目中无人呐!”
冯小怜的意思是说,她不认识国女,结果被杨广这么一翻译,登时变了味道,阿史那国女又先入为主,自然便觉杨广说的对,冯小怜如此目中无人!
“好啊!”阿史那国女说:“你竟敢瞧我不起!”
“不是不是!”冯小怜哭着说:“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婢子只是说……”
杨广冷笑一声,冯小怜的眼泪在他与阿史那国女面前根本不管用,杨广又开口了,说:“阿史那姊姊,不如用衣袂堵住她的嘴巴,免得她又说神马不中听的话,惹得姊姊不痛快。”
“没错!”阿史那国女点头说:“还是你想的周全,我竟给忘了!来人啊,给我堵住她的嘴巴,堵严实点!”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是没人敢招惹阿史那国女,于是上前堵住了冯小怜的嘴巴,让她无法说话。
“唔唔唔唔唔!!!”冯小怜使劲摇头。
阿史那国女“狠呆呆”的说:“你这个刁妇!竟敢对世子不轨,我一定要想一个法子,狠狠教训你才是!嗯——甚么法子好呢……”
阿史那国女终归年纪还小,一时想不出法子来。
杨广知道杨兼留下冯小怜,其实并非因着杨兼贪图美色,而是想把冯小怜送到北齐去,如此一来,北齐的内部便会更加腐败。
既然杨兼留下来冯小怜,杨广也不好伤她性命,而且毁容这种事情也是不能做的。不能打不能罚,杨广却有一个好法子。
杨广说:“阿史那姊姊,窝叽道啦!”
阿史那国女不屑的说:“你这小娃儿,能知道甚么鸭!”
杨广说:“阿史那姊姊,窝尊的叽道,叽道!姊姊可以让人准备好多好多的吃食,然后让她全部吃下去!”
阿史那国女一听,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是了,自己可以让人准备很多干粮,让冯小怜全部吃下去,如此一来,把冯小怜养肥,看她还怎么利用美色去勾引构陷旁人!
杨广挑了挑眉,反正吃胖起来,再减下去便可以,也不影响甚么。
冯小怜一听,说不出话来,使劲摇头,嗓子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阿史那国女已经下令,说:“快去,把干粮拿来,本国女路上带了许多干粮,通通全都拿来,喂给她吃!”
士兵立刻搬来了干粮,冯小怜不想食,阿史那国女便让士兵掰开她的嘴巴,塞给她吃,还说:“多食点,吃得白白胖胖,管够鸭!”
杨兼没想到,杨广竟然和阿史那国女相处的很是融洽,自从那日里杨兼让儿子做挡箭牌,带阿史那国女去散散之后,阿史那国女竟然都不来找杨兼了,一连好几天,来到营帐门口,却不是找杨兼,反而是找杨广。
第一日阿史那国女过来,杨兼还“自作多情”的到处乱躲,哪知道人家阿史那国女根本不是找自己,跑进营帐,看也不看杨兼一眼,反而拉着杨广便跑,两只小豆包颠颠颠便跑远了。
第二日也是如此,第三日同样如此,还有第四日,第五日……
今日亦然。
阿史那国女今儿个也来了,熟门熟路的在营帐外面喊着:“世子!你在不在鸭!”
杨兼还没回答,杨广便板着小肉脸,说:“父亲,儿子有事儿,先出门了,父亲记得把药喝了,不要到处乱藏。”
杨兼:“……”
杨兼怕苦,还不能吃甜食,因此特别不喜欢喝药,奈何他身子没有大好,每日都泡在药罐子里似的。阿史那国女来找杨广的第二日,杨广走得匆忙,因此根本没有来得及督促杨兼把药喝下,回来之后杨兼已经“乖巧”的把药都喝了,还告诉杨广,药碗自己也给收了。
哪知道杨广当天便在床底下找到了药碗,满满一碗的汤药,一口没动,杨兼还装委屈,说是医官调了药方,太苦了,根本不是给人喝的,自从那之后,杨广便多了一个心眼儿,如果没有当面看着杨兼把药喝了,回来之后一定会巡视一遍营帐,连死角都不放过。
杨广叹气说:“父亲甚么时候能让儿子省点心。”
杨兼:“……”
外面的阿史那国女又在催促了,说:“有没有人在鸭!世子!我找小世子鸭!”
杨广嘱咐住杨兼,便转身离开,出了营帐,他一出去,阿史那国女立刻迎上来,拉着杨广的袖袍便跑,说:“快点快点!今儿个怎么那么晚鸭!快走!”
杨兼打起帐帘子,眼睁睁看着那两只小豆包又、又又跑了,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哪里。
杨兼打着帐帘子,高延宗便百无聊赖的扛着自己的长枪晃过来,笑着说:“看来突厥之女要变成隋国公府的孙媳妇了?”
杨兼眼皮一跳,难道……杨广真的和国女好上了?可是国女才九岁,就算便宜儿子的心理年龄大,但是他如今这个头也才四五岁,会不会太早恋了一点子?
高延宗说:“是不是有一种做老父亲的不舍?”
杨兼挑眉说:“不舍?兼反而觉得不解……其中定然有诈。”
杨兼总觉得杨广和阿史那国女怪怪的,好像背着自己搞甚么小动作,于是杨兼留了一个心眼儿,等那两个人走了,便偷偷的跟上去。
杨兼摆手说:“小五儿,去找你四兄顽去,别妨碍大兄干大事业。”
“啧!”高延宗嫌弃的说:“我才不去找他,我跟你凑凑热闹罢。”
高延宗也挺奇怪的,小侄儿这是干甚么去,于是二人便悄悄跟随在杨广和阿史那国女身后,眼看着两个小豆包走进了一个偏僻的营帐。
“奇怪?”高延宗说:“这……这不是关押细作婢子的营帐么?”
杨兼也没想到,这两个小豆包竟然鬼鬼祟祟的跑去找冯小怜,找冯小怜干甚么?
“救命啊——不要!”
“救救我啊——救我——”
“唔唔唔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营帐里突然传来叫喊的声音,应该是冯小怜的声音,而且还异常凄惨,杨兼和高延宗对视一眼,立刻冲上前去,“哗啦——”一声打起帐帘子。
营帐中……
光线昏暗的很,营帐的地上摆着一个又一个承槃,里面堆满了饼食,全都是顶时候的横货,冯小怜被两个士兵按在地上,另外有士兵正握着饼食往她嘴里塞。
而杨广和阿史那国女就站在一边,好像监工一般。
阿史那国女完全没想到杨兼突然冲进来,吓了一跳,“鸭!”的大叫了一声。
杨兼眼皮一跳,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冯小怜,脸盘子还是有冯小怜昔日那模样的,但是体重上就……
原来杨广天天和阿史那国女出去顽,就是往冯小怜这里来,恨不能每天吃十顿,让冯小怜可劲儿的吃,不吃就塞她,这会子冯小怜整个人胖了得有二十斤,整个人都圆润了,冒出了双下巴,脸盘子比往日里大了整整两圈,以前身材玲珑又曼妙,现在肚子上的赘肉耷拉在地上……
杨兼揉了揉额角,这可是要送给北齐天子的美人儿,如今这美人儿比唐朝的胖美人儿还有过之,这怎么送的出手?
杨兼无奈的说:“谁的主意?”
其实不用问,阿史那国女怎么想的出来这个馊主意呢?自然是杨广了,杨广不可谓不歹毒,他知道冯小怜仗着自己身材曼妙,长相又好看,所以经常把各种男子顽弄在股掌之中,所以让冯小怜“毁容”,比杀了她还痛苦。
杨广被杨兼一盯,怯生生的向后缩去,浑似个正经儿的小可爱一般,阿史那国女立刻豪爽的迈前一步,拦在杨广面前,说:“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他!”
杨兼:“……”
杨兼更是头疼,对那些士兵说:“不要再塞了,浪费粮食,收拾收拾。”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些日子少给她吃点,让她减减重。”
冯小怜听到这句话,眼睛一翻,直接昏厥了过去,她刚刚被揣胖了起来,胃都撑大了,现在又让她减回去,可想有多艰难。
宇文会正好带兵巡逻,听到这边有动静,走过来看看,站在门口往里一看,看着冯小怜奇怪的说:“诶?这是何人,怎么在军营中?”
杨兼:“……”直男癌果然是直男癌,还说对冯小怜一见钟情,只是稍微胖了一点儿而已,竟然认不出来了……
突厥军与杨兼的五万军队已经准备好,就差杨整和杨瓒驻扎在平阳的军队了,只要一声令下,三面夹击,晋阳怕是就要危险了。
杨兼正在等待时机,哪知道这个时候,突然接到了长安的加急军报。
士兵匆忙跑进幕府,将军报呈上,说:“将军!京兆急报!”
杨兼接过军报一看,不消一会子,竟然了然的笑了出来,似乎这份军报已经在意料之中了。
宇文会沉不住气,说:“甚么军报,你别笑,到是说啊!怪渗人的!”
杨兼把军报递给齐国公宇文宪,说:“大家传阅罢。”
众人立刻传阅翻看军报,怪不得杨兼笑得如此瘆人,原因很简单——小皇帝宇文邕,要御驾亲征了。
宇文会震惊的说:“甚么?!人主要御驾亲征晋阳?这……这晋阳如此危险,人主来晋阳做甚么?”
高延宗伸了个懒腰,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连这个都看不透,人主怕是因着觉得镇军将军功高震主,所以不能让他攻下晋阳。”
的确如此,杨兼的军队膨胀成了五万大军,人数已经超过了正规军,而且势如破竹,如果按照这个节奏,杨兼攻破晋阳城门,便是拿下了半个北齐,到时候功高震主,谁还能镇得住他?
因此小皇帝宇文邕不想让杨兼拿下晋阳,但是晋阳对于北周来说又非常重要,如果打通晋阳,邺城不在话下,毕竟北齐的兵权命脉就在晋阳,北齐的两都制让首都邺城变成了整治中心,但兵马对比晋阳薄弱许多,一旦晋阳失守,可以说北齐的脊梁骨便被打碎,一个瘫子又如何能与北周抗衡呢?
小皇帝一方面想要打晋阳,一方面又不想要打晋阳,于是两方比对起来,便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御驾亲征!
杨兼已经铺好了路,只差最后一哆嗦,小皇帝宇文邕觉得这一哆嗦万无一失,便想要自己来摘瓜落,率领大军打进晋阳,这最大的功劳自然不会落在杨兼的头上。
还有就是,先前小皇帝宇文邕派他的亲弟弟卫国公宇文直来收兵权,宇文直一直没能复命,肯定没有能收回兵权,小皇帝也是担心的很,倒不是担心他的弟弟,而是担心兵权问题,所以想要亲自走一趟。
杨兼如何能看不透小皇帝宇文邕的心思呢?只不过这个兵权已经交到了杨兼的手上,而且大部分的兵权全都是杨兼自己收揽来的,杨兼又是一只疯狗,咬住了肉包子,说甚么也不会吐出去的。
杨兼面带微笑的说:“人主御驾亲征,和负责迎接的事儿,便交给齐国公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