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欧阳白微微低下头去，道：“对不起……”

啪！

这是第三个耳光，慕雨荷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

欧阳白没有再说话，他看到了女儿欧阳玲珑眼中闪现的仇恨和不解神色，他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父女俩虽然近在咫尺，但却像隔着天堑鸿沟一般，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欧阳玲玲祭出了仙剑，旁边飘渺上人和西黄散人注意着场中一切，准备随时出手应变。

“这是你赠给我的剑……”

“这是你教给我的剑法……”

“这是你赐予我的生命……”

“欧阳玲珑，这也是你为我起的名字……”

“自今日起，我无名无姓，如今这一切，我什么都还给你，苍天为鉴，厚土为证，但愿我来生入了畜生道，与你欧阳白再无半点瓜葛！”

吟！

这是拔剑的声音，那一道完美的弧线，在欧阳玲珑手中划出的是那么的决然，直接向她自己的脖颈而去。

“不啊……”

“玲珑……”

逸风喷出一口精血，拼了命的飞了过来，若然这一剑落下，他宁愿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慕雨荷愣在当场，神情激动，已是忘了出手，摇摇摆摆晕到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西黄散人立时出手，一道劲力发出，便是击打在欧阳玲珑手腕之处，酸麻之感瞬时遍布整根手臂，欧阳玲珑捏剑不稳，“咣当”一声丢掉了手中仙剑。

“你做什么？”欧阳玲珑转身看着西黄散人，指着他道：“难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玲珑不要……”

逸风终于到了，他从背后大手一环，紧紧抱住欧阳玲珑，言道：“玲珑，不要做傻事啊……”

陆寒胡子一翘，低声喝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欧阳玲珑感受着逸风手臂上来的沉稳有力之感，两行清泪徐徐流出，她道：“风哥，放手吧，我已万念俱灰，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逸风大声疾呼，他将欧阳玲珑反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还有我，若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下去！”

欧阳玲珑看到了逸风眼中坚决的神色，她又怎么因为自己而让心爱的人也丧命呢？只是活着背负着一声压力，她又如何能够安然存活在世间呢？

“风哥……”欧阳玲珑趴在了逸风肩头，她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大声地哭了起来。

欧阳白心如刀绞，默默地道：“玲珑，为父的对不起你啊……”

“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逸风安慰着欧阳玲珑，心中默默地道：“玲珑，对不起了。”

逸风趁着欧阳玲珑心防松动之际，手掌聚力，击打在欧阳玲珑后脑之上，暂时将她震晕了过去。

欧阳玲珑瘫倒在逸风怀中，逸风紧紧抱着她，向两位散修行了一礼，言道：“两位前辈，我先带她离开。”

飘渺三人叹了口气，言道：“去吧！”

逸风离开，自始至终他没有去看欧阳白一眼。

来到高台之前，逸风双膝跪地，向陆寒叩拜了三个头，言道：“师父……”

陆寒早已心烦，逸风此举已是丢了九幽剑派的脸面，也是丢了他九幽剑派大弟子的脸，更是丢了他这个当师父的脸。

看到逸风说话，陆寒便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下去！”

逸风言语一滞，知道此时不是辩解的时候，当即恭拜一礼，言道：“是，师父。”

逸风抱起欧阳玲珑，跃上高天，冲出古战场，不知去往了何处。

刑柱之前，慕奚笙已是救醒了慕雨荷，他给她喂服了几枚丹药，慕雨荷的精力才显得好了许多。

慕雨荷重新站定身形，她看着欧阳白，言道：“俗语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俗语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我夫妻一场，当年誓言如今犹在耳畔，你忘了，但我没忘，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几千年了，算是我慕雨荷瞎了狗眼，认贼作夫！”

“当年你曾发下宏愿‘维护正义，庇佑苍生’，但是这一切你都忘了，你所做的一切让天下间多少百姓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今这所有的苦果你也要独自承受，我所能做的，也就是要你尝尝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