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感到震惊,用最快的速度清除了隐患,紧绷的神经堪堪才放松,仍然心有余悸。
她忙不迭给沈荔打电话道谢:“沈荔谢谢你!不然我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可以再问问大师算的具体是哪一天吗?以防万一,我想关厂一段时间!”
沈荔觉得既然隐患已经找到并清理,应该没有大问题,但关厂的决定是稳中求稳,毕竟人命关天,哪怕多此一举也无妨。
沈荔把时间告诉了江瑟,也亲自去了一趟w市,下到工厂查看,确保发生意外的时间已经过去,才计划回程。
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沈荔只能买第二天的票,订了个附近的酒店,走在路上,忽然有人喊住了她。
沈荔回眸一看,认出眼前中性风格打扮的女生是原主的闺蜜任瑗,当初风风火火地打电话通知她茶柔转学过来的那位,她当时还感慨了一句这女生的个性。
因为原主转学的缘故,她们疏淡了往来,沈荔与她不熟,不会主动和她谈话。后来沈荔成绩突飞猛进,任瑗感到一定压力,也不好意思来找她。仔细算来,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任瑗与故友久别重逢,激动地想搂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退了一步,拉出浅浅的距离,慨叹道:“我!淦!你真的,和传说中一样!真的没整容吗!”
沈荔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她的嗓门儿吓到:“传,传说?”
任媛:“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吗,你已经在w市活成了传说。”
沈荔觉得这说辞未免太夸张,无奈道:“谣言嘛,总是传得神乎其神。”
任瑗戳她胸口:“你就谦虚,以前我是不相信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现在我懂了,你这气质,一般人真复制不了。”
沈荔见天擦了黑,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彩虹屁:“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边儿啊,早点回去,晚上女生在外不安全,不要觉得会打架就万无一失了,听话。”
任瑗:“嗐,这不是大晚上没地铁了吗,我准备在这周围找地方住。”
沈荔点了点头,目光却瞥见她泛着褶皱的衣角,若有所思。
印象中任瑗在乎自己的外在,虽然不富裕,但会把自己收拾得精致干净,绝非像现在这样,不经拾掇就出门。
沈荔从记忆中调出任瑗的家庭条件,信息模糊,但足够她产生猜测:“任瑗。”
任瑗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声线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避开视线:“干、干嘛?”
沈荔问道:“你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任瑗立刻否认:“没有。”
沈荔盯着她的眼睛:“你骗不了我。”
任媛干笑着拍她的肩膀:“你怎么知道,你视力那么好啊你。”
沈荔也笑:“对,我就是看出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任瑗嘴角微抽,沉默片刻道:“就我爸新娶进来那女人,忒不要脸了我和你说……”
……
沈荔不赶时间,耐心听任瑗把经历说完,回过来拍着她的肩:“我理解你。”
上辈子她也一样,因为寄人篱下,想逃离,想自己租房子住,但是没钱,只能面对那样的环境。任瑗性格与她不同,选择用一身的刺把自己裹住,内心的孤独和无助却是一样的。
“把银行卡号给我。”沈荔说,“去租好一点的房子住,对自己好一点,等以后上大学了,拿上奖学金还我。”
任瑗无法用所谓的尊严去拒绝这雪中送炭,能换取自由的资金对她而言太重要了,频频点头,点着点着,眼泪就从眼眶溢了出来。
任瑗从记事起就没记得自己哭过,觉得丢人,努力笑着搡开沈荔:“得了得了,你别抱着我!我身上脏啊,臭,都是汗味儿。”
沈荔:“没事儿,我不嫌弃,以后遇到事情,记得找朋友分担。还有,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对你来说,只有学习才能改变命运,等考上大学了,会有更好的生活等着你。”
任瑗发现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流得更凶了,对着自己靠了一声,“你也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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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礼拜,江瑟处理完这段时间化工厂堆积的事情,终于找到空闲的时间,计划带着茶柔去一趟c市,专程感谢沈荔。
茶柔听到后心中充满抗拒,皱着眉道:“妈!我不想去!”
江瑟平时是好说话的人,这件事上却执着:“听话,如果没有沈荔,我和你爸爸可能已经出事了。不止我们,还有化工厂的员工,后果不堪设想。沈荔是大功臣,我们必须感谢她。”
听到这番解释,茶柔也想起了书中剧情,就是在这时候化工厂爆炸,她失去了父母。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江琴提出收养她。她顺势进入沈家,被视作亲生女儿对待,日后还有幸分到了沈氏集团的股份。
沈荔阻拦江瑟、阻止化工厂爆炸的发生,真的是为江瑟着想吗?她不信。
茶柔觉得沈荔肯定是为自己考虑,不想让她进到沈家才这么做的,江瑟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念至此,茶柔忿忿道:“她有个屁的恩!你以为沈荔只是单纯想帮你?怎么可能!不要被她给骗了!”
江瑟看着咄咄逼人的女儿,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而莫名:“柔柔,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她帮了我们是事实啊。”
茶柔眉蹙得深:“不是我这样觉得,是本来就这样。妈你不懂,这里面有难言之隐,我没法和你说。”
江瑟更诧异了:“难道你也知道化工厂会出事,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茶柔愣了一下。
她确实知道书中化工厂会出事,但她以为剧情已经崩了,加之最近状态颓靡,早就把这些抛诸脑后了。
失去了说辞,茶柔觉得胸口堵得慌,她想把这口气按下去,但没有成功,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摔下碗筷走了出去。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们要强迫我去感谢沈荔,还想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那么我们就断绝关系。”
茶柔虽然话撂得很,但江瑟在知恩图报这个观念上从来不会含糊,最后没有得愿。
在江瑟看来,沈荔好意的提醒改变了命运,不仅仅是她的命运,化工厂员工的命运,更是茶柔的命运。
江瑟当然没想到,如果自己出事,茶柔会进入沈家。她只想到,如果事故发生,茶柔会因此失去父母,变成孤儿。所以茶柔理应感谢沈荔,人不能不懂回报。她不顾茶柔的反对,把她带去了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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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世界复原以后,沈荔第一次看见茶柔。她没有傅嘉延那么好运,外貌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皮肤长了挺多痘痘,身材也微微浮肿。
但要说五官脸型的改变,其实没有,茶柔底子是好的,五官比多数人都生得好,十分可以打到八分。
要探究茶柔如今让人看着不讨喜的原因,可能在于气质的变化。以前她骄傲自信,现在却萎靡不振,眉眼间混杂着隐隐戾气。
看着就……让人挺心堵的。
江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讶异地挑了挑眉,把这归咎于茶柔转学几次,难以适应环境。
若在过去,她可能会关心几句,因为真心照顾江瑟这个妹妹,也照顾妹妹的女儿。但自从耳闻了茶柔在嘉年欺负沈荔的事情,就放弃了对茶柔爱屋及乌的喜欢。
江琴什么也没说,从茶柔身上移开视线。
见父母对沈荔愈发热情,又见沈家人对她态度都愈发冷淡,茶柔的头越垂越低,握着筷子的手也愈发收紧。
早就说了她不该来这个地方。
来了也与透明空气无异,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关心,甚至连嘲讽和质疑也没有。
她的存在感弱到没有。
而沈荔,截然相反,完全是众星捧月的焦点——
江琴想不到沈荔帮了江瑟这么大忙,听到后自然喜悦,哪怕不了解过程,也心知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她的道理。看向这个女儿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欣慰。
江瑟则言笑晏晏,对沈荔嘘寒问暖,除此之外,还送了她一台手机,一台平板,一台电脑。那些昂贵的电子产品,差点儿没给她来个全套。
而自己早就说要换手机,江瑟一直没有同意下来。
茶柔一言不发地来到这里,一言不发地回去,心情愈发沉郁,流了一夜的眼泪。
过了几天,她都没能从抑郁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行尸走肉地站上了嘉年实验楼的天台。
嘉年这所校园于她而言分外讽刺,她只能用特殊的方式,让这些人感到后悔。
沈荔刚进校门就看见了顶楼的身影,自从那个天台成为她和傅嘉延的常去之地,就时不时会往那个方向看。沈荔认出那个身影是茶柔,披散着发,背对着光,夕阳在她的身后。她大脑空白了一瞬,不经犹豫冲向了天台,气来不及喘匀,就出声问道:“茶柔,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都站到这儿来了,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你来看我的笑话的?明知故问?”茶柔错愕了一瞬,好笑道,“你说讽不讽刺,我就算来寻死,都能听见你和傅嘉延的消息。你和他经常在这个天台上做什么?拥抱,接吻,还是更进一步的事情?怎么连学校的清洁工都对这些了若指掌,是不是这个校园的处处都是你们爱情见证……”
沈荔见她步步倒退,即将退到天台边缘,呵止道:“茶柔!你先冷静一点!”
茶柔:“你把我的一切都抢走了,你凭什么?我不去死,你去死吗?!”
沈荔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抢了你的一切?”
茶柔:“傅嘉延,沈清彦,沈淮年,江琴,沈从舟……还有嘉年中学所有学生的爱戴,这些本该是我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想让我活下去,你把这些……都还给我啊?”
沈荔:“你为什么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是属于你的,因为系统告诉过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的女主,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女配?”
茶柔抿了抿唇。
沈荔:“但如果剧情按原书中那样发展,难道不是你抢走了属于女配的一切?江琴是我亲生母亲,是她嫁入了沈家,无关于你。”
茶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女配守不住的东西,由女主来接应有什么问题?”
沈荔:“你也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的情形就是你败了,谈本来不本来的问题有什么意义?”
茶柔哆嗦着唇:“你特意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活得是怎样失败的?把我贬得一塌涂地,你就开心了……?”
“别闹了!”沈荔趁着茶柔专注口舌之争,走到她身边抓住她手臂,“我确实不喜欢你,但也不希望你死。”
“你以为我会信?你不是在用激将法,让我更不犹豫地从这里跳下去?”茶柔歇斯底里,拼命挣扎,“沈荔,你这么过分就怕遭报应吗?现在天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跳下去了,周围又没有摄像头,你觉得你能不能全身而退!我要是把你从这儿推下去,恐怕都……”
沈荔盯着她:“真动起手来你赢不过我,我现在带你回去。”
“……”茶柔见沈荔真的带她往离开天台的方向走,力道大到她无法挣离,有一瞬的怀疑人生,“……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死,你不是该恨我么?”
沈荔:“我为什么会希望你死?难道只有你死我活才能解决问题?我甚至不想树敌,也压根儿不想恨你,恨这种情感太消耗人情绪,我每天学习已经很累了。讨厌你是因为你针对我在先,早就希望你停止勾心斗角,没有人会从中获益。”
茶柔:“可是……
沈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胖了,皮肤没以前好了,所以万念俱灰活不下去了。可是茶柔,你的五官和以前根本没有变化,也根本不丑,是你自己给自己套上了追求λψ完美的枷锁。如果追求完美,自怨自艾和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你不如用这些精力去健身和护肤,有很大改善的可能。”
“还有,我知道你羡慕沈家的一切,羡慕我有两个哥哥,羡慕沈氏的股权。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难道你为了进入沈家,会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失去性命吗?你知不知道你的爸爸妈妈有多爱你?”
“你不要总和别人去比,就算要比,也不要总和最顶尖的人去比。你把自己从女主这个位置上摘下来,不要总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你的人生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精彩了,这样的家庭背景颜值条件都到了可以寻死的地步,你让人家怎么活?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角落多少人过着怎样的人生,他们可能从出生起就生活在黑暗里,连亲生父母都没有,或者连亲生父母都不爱他们。”
“把这一年的事情忘了吧,茶柔,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姿态放低,重新开始,你会发现你完全可以获得幸福。感情上的事情,水到渠成,不能强求。单恋痛苦,求而不得,那就学会放下。每段感情都应该促使你变成更好的人,而不是如今这么颓丧。”
这些话茶柔到底是听进去了,她忽然有了泪意,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沈荔面前哭,她挣开被攥着的手,向楼梯口跑去。
“茶柔。”刚刚赶到的沈清彦与茶柔迎面相对,错愕了一下,茶柔恍若未闻,沈清彦又错愕了一下。他上到天台,一眼看见距离边缘一步之遥的沈荔,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荔荔——”
沈荔看到沈清彦,知道他要担心,连忙离天台更远一些,扬唇道:“哥哥。”
沈清彦心脏咚咚直跳,嗓音发沉:“你……”
沈荔:“你别担心,我永远不会做傻事。”
沈清彦想起刚才茶柔跑下去的时候,披头散发,满脸泪痕,面色苍白,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但沈荔站的位置确实很危险,茶柔一向与沈荔不对付,万一她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沈清彦不敢继续设想,眸底浮起愠怒,是对茶柔的冲动,更是对沈荔的担忧,厉声道:“就算你关心别人也不行!”
沈清彦全身上下俱是上位者的气息,人一严肃,极具威慑力,沈荔很少见到愠怒的他,肩膀无意识一缩。
沈清彦把沈荔的反应收入眼底,意识到自己语气可能太过于严厉,声线缓和下来:“天台风大,多穿点。”
说罢把西装外套脱下,搭在她身上。
温热气息包裹,沈荔放松下来:“茶柔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那边方不方便安排人手去盯着她?”
“我这边可以安排。”沈清彦沉声道,“你也答应我……”
沈荔冲着他笑:“向你保证,像上次车祸一样的意外,不会发生第二次。”
沈清彦听到那场车祸,眉蹙了又蹙,看着沈荔信誓旦旦的表情,心跳才慢慢平复。
新闻记者闻风而来,本来想拍下女高中生跳楼未遂的新闻,结果拍下了这样一幕: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西装外套脱下,搭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举手投足俱是优雅,眉眼间尽是温柔。
搞半天原来不是有人跳楼,是有人在天台上谈恋爱啊!
他们为这乌龙感到尴尬,低头看向拍下的照片,好像……也不是废片。
男人眉眼如雕如琢,气场倨傲矜贵,不是沈氏集团的沈总是谁?
沈清彦虽只在财经类杂志上露过几面,却成了热搜的常客,被媒体誉为百万少女的梦中情人,有钱有颜,气质清冷,现实版霸总文学男主。
再看他旁边的女生,让人呼吸凝滞移不开眼的那种漂亮,除了……年龄看着实在有点儿小。
不过没关系,沈清彦也很年轻,这副场景无论从前哪个角度来看都苏爆了。
记者不知道沈清彦和沈荔是兄妹关系,心中激动着歪打正着撞见了好料,把这张照片往浪漫的风格调色。
不久后发布出去,沈清彦迅速以男友力话题登上热搜,话题很快爆了。
网友纷纷惊叹:原来不苟言笑的沈总,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片羡慕嫉妒恨的嗷声中,有网友扒出图中女孩儿并不是沈清彦的女朋友,而是她的妹妹。
但羡慕嫉妒恨依旧在持续——有这么帅的哥哥,还找什么男朋友?
偏偏这时候又有人指出,当年c市某中学歌手大赛,那个颜值吊打百分之九十男星的天才少年沈淮年,也同样是沈荔的哥哥。而一旁唱跳能力极佳,能驾驭无数风格的女生,就是沈荔本人。他们居然和沈清彦是一家人?这什么神仙家庭?!
一时间,嘉年歌手大赛的决赛视频播放量猛增。
傅嘉延这正牌男友看着关于沈清彦男友力、沈淮年酒窝的讨论,还有广大网友什么有了哥哥男朋友也不用找的论调,不爽地扣住了手机。
沈荔正在忙其他事情,听见这啪的一声响颇为张扬地贯穿空气,好奇地转头:“你看到什么了脾气这么大?”
傅嘉延哼声道:“我都没来得及和你一起上热搜。”
沈荔:“上热搜有什么好的,他们今天夸你,明天就可能骂你,曝光意味着风险。”
傅嘉延:“你这么好,谁舍得骂你。”
傅嘉延其实不是尬吹,其他热搜上对事件主角的评价多是毁誉参半,但沈荔的热搜上,几乎每一条评论都是好的。不是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在于这是一个颜狗的世界,沈荔长相太舒服了,男女老少咸宜,没有人看着不喜欢。
若偏有人嫉妒她的长相,沈荔也不是徒有其表,至少唱歌很厉害,有一技之长。要想从不学无术的角度上黑——这个世界对艺术生的偏见总是千奇百怪,但是一查,人家月考年级前三,能考出七百多的高分。
如果觉得人家满分高,那就错了,和绝大多数省份一样是七百五。
如果觉得人家难度不大……听说他们学校的题目都是变态难度,年级均分惨不忍睹。
终上所述,一个又有颜值又会读书又不是死读书,家世还好还有两个大佬哥哥的小仙女,是绝大多数人见过最顶配的白富美。人要比自己牛逼一点点,那是嫉妒,要牛逼太多,嫉妒无门,只剩羡慕了。
再加上沈荔是素人,不靠热度博名气赚钱,评论区没有水军一样控场,也一样和谐友爱。
傅嘉延大抵是独一个看不爽的人,说起话来酸里酸气:“现在他们都知道沈清彦和沈淮年是你的哥哥了,这点挺‘好’。”
沈荔固然知道她的两个哥哥优秀,作为她们的妹妹,她也跟着沾了光。但是……“我这么炫耀真的不会被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嘉延眼眸微眯,“是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沈荔无语道:“他们不是都知道了。”
自从世界恢复正常,王羡林又说他俩真的谈也没事,他们便在校园里落落大方起来。虽然不会吃饱了撑地到处秀恩爱,毕竟上边还有教导主任,但也不藏着掖着。嘉年中学的学生成天看着他们成双入对,美滋滋地食用着香喷喷的狗粮。
傅嘉延却道:“范围不一样。”
沈荔听明白了,她现在上热搜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她有两个哥,所以她是不是还要向全国人民宣告一下,这位傅嘉延同学是她男朋友?
沈荔觉得这方案听起来就不可行,狂妄且嚣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是什么大牌明星,抓起抱枕就往傅嘉延身上敲打:“你还得寸进尺了你!”
不过她张牙舞爪的控诉,很快被一个吻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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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傅嘉延运气都差到离谱,倒霉事常有发生。且不论路上出现的奇奇怪怪的障碍物、班里“好事”抽奖总能抽到他头上,就连坐在食堂吃饭,离桌子最近的窗户都能爆炸,好在那玻璃是钢化的,人才没有受伤。这样的事情围观多了,沈荔和傅嘉延并排走路上,都要担心井λψ盖儿会突然塌陷。
不过这样的现象正在缓慢好转——要想迅速改运,好像也有办法。
比如傅嘉延和她接吻后,运气能莫名其妙地变好,可能因为她是穿越者,身上带着某些特质,或者是到过那座神奇的庙宇,具体缘由不得而知。
傅嘉延很快将这一点运用自如,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按着她一顿亲。沈荔对此也很苦恼,有时候分辨不出来傅嘉延是认真改运还是夹带私活,现在就如此频繁地接吻,那以后成年了岂不是……?
但当她选择对如狼似虎血气方刚的少年进行回避,推拒一天不到的时间,傅嘉延走路上的时候就差点被高空坠物给砸了。沈荔吓得不轻,心一软就由得他继续,结果傅嘉延变本加厉,薛济安排他俩去的华星杯生物竞赛,愣生生地拖着她在角落里折腾到开考前几分钟才罢休。
不过感天动地,这场考试傅嘉延考的确实不错,薛济靠他们拿到了教学上的大奖,每天喜笑颜开,春风拂面,同学们都忘了他过去是生物教学组让人闻风丧胆的阎王。
省选成绩出来,沈荔和傅嘉延成功晋级省队,备战国赛。
也终于赶在国赛开之前,傅嘉延的运气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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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沈淮年顺利收到了p大计算机系的录取通知书。
沈淮年刚拿到快递,就从家里飞到嘉年,执意要沈荔和他一起拆。
沈荔小心翼翼,生怕多wΘ撕坏了一个角,取出通知书的时候,快递袋仍然平平整整。捧着这梦中情校的通知书,她眼馋得要命,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你好牛逼啊哥哥。”
沈淮年一脸毫不掩饰的骄傲:“那是。”
沈荔言笑晏晏:“不过你不是一直喜欢t大,怎么去p大了?”
沈淮年理所当然道:“那不是想着以后acm可以和你们组个队,带带你们?”
acm是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三人一组。
“别……吧……”沈荔脑补了一下未来的场景,缩了缩脖子,“你和傅嘉延在一个队伍里,那岂不是……”
天天世纪大战。
然后她天天劝架。
太可怕了。
沈淮年表示受伤:“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我?”
沈荔点头:“看起来像。”
沈淮年每次都答应好好的,但每次和傅嘉延见面,战争还是一触即发。
沈清彦插话:“你赶着上去当电灯泡干嘛。”
沈淮年挑着眉:“我乐意,你是不是嫉妒。”
沈清彦:“我有什么嫉妒的。”
沈淮年:“嫉妒我可以……”
沈荔实在听不下去了:“沈淮年你是不是有问题,谁会嫉妒你当电灯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