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耸肩摊手:“天地良心,我每天都在不遗余力地闯祸,偏偏姨母视而不见”,他拨弄着梅胭脂碟中的各色糕点,最终选了一块不甚甜腻的海底椰菊雪梨糕,问道:“这场赌局的赢家究竟是哪些神通广大的神仙?”
柳芽一头雾水,她未曾想到仙界也有赌局,自己竟也被莫名其妙牵扯其中。
风流情圣的语调似有魔力,能够使听者欣然接受批评,不生半分排斥与埋怨之心。
暮亭痛心疾首:“博衍上仙是唯一的赢家,轻轻松松便将无数珍宝收入囊中”,他望柳芽而兴叹,“豆芽菜,你让我输的好惨。”
暮亭语重心长道:“永远都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否则迟早吃大亏!”
暮亭鼓励柳芽:“其实你不比任何一位道生差,仅仅是起步较晚而已,成绩只能代表一时,不能代表一世,令尊昔日在仙界教导过众多门生,其中也包括朽木一般的我,他对你的安排必定别有深意,总有一日你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柳芽下意识接住酥饼,尴尬地拿在手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深觉男人比女人难懂,男神仙比男人更难懂。
暮亭与豆芽菜讲话时又恢复柔情浪子之风,在她的卷子之上圈了两笔:“答题并非字数越多越好,第一题仅有这两句话有用,其余皆是答非所问,尽可删去。”
嘉木摇了摇头:“依照姨母的性格,不大可能加入赌局。”
柳芽皱眉抬腿踢魔头,不过他灵巧闪身躲了过去。
暮亭怒而拍案:“倒霉的魔头,你害我赌输了一块万年难遇的奎宿星玉,还好意思喝茶!”
嘉木丝毫不客气,拿起书案上的茶壶嗅了嗅,满意地点头,自顾自倒了一杯。
谈罢赌局,暮亭开始看考卷,施纵物术将其中一张狠狠糊在魔头的脸上:“有本事交白卷,没胆子写名字吗!?”
嘉木莫名心疼,他见过豆芽菜的许多模样,倔强、蛮勇、不服输,但从未有一刻如此心灰意冷。
看着眼前两位性格截然相反的道生,暮亭不禁忆起自己的坎坷仙路,感触颇多,不吐不快——
“凡人总羡慕神仙,却不知求仙之路多险阻,有仙骨者大多无童年,自三岁开蒙起,有数不清的道经要背,有数不尽的法术要学,入华胥山后更是小考接大考,熬过茫茫学海方可飞升成仙,此后还需翻越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从灵仙、太上真人升至次仙、上仙,一山更比一山高险,回首方知苦多乐少、失多得少,时常如行走于茫茫大雾之中,不知该走向何方,甚至不知该不该继续前行,如果将来我有孩子,我不希望他过早踏上这条苦路,更不希望他只顾埋头行路,不懂欣赏路边的无限美景,那千年万年的寿命不过是漫长酷刑。”
嘉木从未见过风流老白虎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仿佛还是很有道理的样子,一时震惊无言。
楚灵犀由衷认同,拍掌点赞道:“风流情圣,我墙都不服就服你,它日若有机会,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