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南接着凑了过来,坏笑着续道:“无双岛若是不忠不义,而前辈您又是无双岛的弟子,那前辈您岂不是……”
牛奉听着险些没笑出声来,任少南这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海老一下子就被绕了进去。
海老皱眉看了任少南半晌,突然失笑道:“都说任少南实力卓绝,机敏过人,老夫一开始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服了!”旋即神色一正,狐疑道:“只是老夫不解,这岛上十之八九可都想取你性命的人!你来无双岛作甚?”
任少南微微一笑,反问道:“前辈可曾想过取小子性命?”
海老愣了一下,苦笑不迭,道:“老夫可没这本事,再说老夫也未曾想过。”接着长叹一声,正色道:“无双岛这几十年来倒行逆施,自谋私利,借霸占地利之便,哄抬灵材的物价,至使苍灵大陆的武者修炼缓慢,外强入侵,按理说该有此劫。”看了一眼任少南,微笑道:“倒是你小子,自雪域山脉脱颖而出,便一路披荆斩棘创立了擎天岛,非但没有和无双岛一样独贪私利,反而广纳人才,联合诸多宗门共同分利,这等做法,委实比目光短浅的无双岛高明的多啊!”
任少南尴尬一笑,谦然道:“海老过奖,晚辈行事一向率性为之,很多事都是误打误撞闯入来的。”
海老哈哈一笑,叹道:“误打误撞那也是你的机缘,有你这样的少年对整个苍灵大陆来说都是一种福气,只可惜老夫此生发过誓,不再改投其它宗门,小子的好意,老夫只能心领了!”说着起身,将那桌案上的诸多图纸书策交给牛奉,语重心长道:“小奉,得遇明主是你们这一世最大的福气,你、严封、程轼可要用心辅佐你们岛主,明白了么?”
“海老!”牛奉巨震,立时热泪盈眶。他知道那些记载海域的图纸书策一直都是海老的命根子,平日他们几个连碰都不能碰,此时竟交到自己手中,可想而之海老对无双岛已然绝望何种境地。
任少南看着牛奉手上重如泰山的海域图策,面色沉重,感慨万千,心中思量着是不是应该放无双岛一条生路。
“好了!该交代的老夫都交代了,你们趁着天未亮赶快回船,逃离无双岛吧!”海老郑重道。
任少南心中一突,皱眉问道:“海老,莫非无双岛有变?!”
海老脸色沉重,点头道:“夏侯婴这小子刚愎自用,如今巨鲸帮的舰队已然停在了家门口还懵然不知啊!”
任少南和牛奉同时巨震,巨鲸帮的舰队隐藏无双岛海域他们早已从王通口中得知,这位海老成天在家借酒消愁,又是如何得知的?
海老见了二人的表情,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解释道:“无双岛海域栖息着众多海鸟,分落各岛之上,可这些日子单单是北岛之外的几座海岛没有鸟儿停息,显然是岛屿上来了不速之客!”
任少南目瞪口呆,暗呼姜还是老的辣,无双岛当日双子岛一战,若听从这位海老指引,自己想赢怕还真不容易。心念一动,正色问道:“海老,若无双岛不背叛战天盟,与苍灵诸派携手共抗毒巫教,晚辈倒是可以助无双岛渡过这一劫,并且还可以让无双岛东山再起!”
“你,你说什么?”海老一脸震惊,尤疑道:“你可以助无双岛渡此一劫?还能让无双岛东山再起?你……没骗老夫?”
“晚辈不打诳语,安敢欺骗海老您?”任少南一脸正色道:“只是,此事还需海老您助小子一臂之力才行!”
海老一对大手不住摩挲,他虽抱着与无双岛同生共死的心思,可又怎么会真的希望自己的宗门遭到毁灭呢?神色一凛,喝道:“好!只要小子你的助无双岛避过这一劫,老夫这条性命送给你又有何妨?”
任少南哑然失笑道:“晚辈可不要您的性命,只需……”说着在海老耳旁悄悄说起话来。
海老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对原本惺松的眸子却愈发的亮了起来。
无双岛大殿。
夏侯婴面色凝重,皱眉不已,在他下方是夏侯林与独子夏侯北二人。
“你是说,田荣上岛是为了求亲?”
夏侯林颔首道:“他是这么说的,他说希望岛主您把玲儿嫁于他,从此两家缔结同盟,共结秦晋之好。”
“爹!万万不可!田荣修为虽强,可年岁过百,妹妹年芳十六,正当妙龄,如何相配?况且,我曾听闻田荣其人不仅好女色而且性情残暴,动辄取人性命,家中妻妾成群,却年年有被凌辱虐杀的女子,妹妹若真的嫁了过去,岂非送羊入虎口,推她进了火坑?”
一旁的夏侯林皱眉,他亦听说过田荣的恶行,而方才他在北岛更是亲眼见到了田荣等人正在凌辱酒肆掌柜的女儿,换句话说田荣的恶行货真价实,一点也不冤枉。这等恶徒,若换作夏侯林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他,只是田荣的修为摆在那,化海境三层,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修为,就连岛主夏侯婴亦逊上一筹,再加上他身后还有巨鲸帮,还有毒巫教和巫妙楚,这一层层的压力,无双岛能顶的住吗?
想到里,夏侯林不禁气息一乱。
夏侯婴觉查到夏侯林身上气息异常,吃惊道:“大长老受伤了?!”
“大伯,是谁这么大胆,敢打伤您?”夏侯北闻言亦是一震,忙问道。
夏侯林苦笑摇头,道:“无妨,只是和人对了一掌,气息有些不畅,调息一会便好。”
“田荣?!”夏侯婴虎目一眯,猜到了伤夏侯林之人。在无双岛上,夏侯林地位尊崇,修为乃化海境二层,岛上弟子没人会,也没人敢打伤他,也只有刚刚和他接触过的田荣有这能耐。
夏侯林见他猜出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夏侯父子闻言齐齐变色,想不到田荣的实力强悍如厮,竟连夏侯林这老牌的化海境一照面就吃了不小的亏。
“岛主,眼下我已吩咐北岛堂主柴彪尽力安抚住他们,但恐怕也拖不了多久。”夏侯林总结道。
夏侯婴沉声道:“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玲儿那暂且不可透露风声,那丫头性子野,保不准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转向夏侯北问道:“任少南那情况如何?”
夏侯北面色古怪,道:“孩儿前往迎接,可是任少南的态度很是谨慎,只命属下传消息说是旅途劳顿,不便接见,让孩儿明日再去。”
“这是什么意思?”夏侯婴狐疑道。
夏侯北无奈摇头,“孩儿也不清楚,他们的船停在渡头,只有等明日见了再说。”
“也罢!今日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夏侯婴微微一叹,语气中颇为疲累。
闻言,夏侯北和夏侯林二人告退,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不远处的一处杂物仓内,夏侯玲放下窃听的铜管,目光呆滞,喃喃道:“爹爹要把玲儿嫁给田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