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谨想了想在野地露宿的代价,又考虑了一下在这里留宿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最后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了他的示意,那四名护卫才跳下了坐骑,开始卸马鞍,搬杂物。
不过当林封谨看着这次带队的王铁一个人往后面走的时候,便出声喝止,认真的道:
“这个地方也有些古怪,不过我也说不出来,所以和旁人分开的时候,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包括拉屎撒尿,马儿也要栓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
黄老汉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在林封谨面前陪着笑,可是那表情却仿佛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少爷.......少爷!我们还是赶快走吧,今天晚上索姓在野地里面歇了。”
“恩?”林封谨皱眉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刚愎的人,属下的正确意见是一定会听的。
黄老汉压低了声音,浑身上下都有些哆嗦:
“我想要将牲口拉进庙里面去避风,可是那些牲口都暴躁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林封谨微微的咦了一声,抬眼望向了那门口附近枯草足足都有半尺的神祠,庙宇的大门没有腐朽,但是只剩余下来了一半,剩余的一半不知道去了地方。
借着火把的光芒依稀可以见到,里面的神像雕塑得十分粗糙,和绝大多数少数民族崇拜的神灵一样,十分狰狞,青面獠牙,右手还握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这样的形象本来是有些残酷血腥的,却是因为塑工的关系显得有些滑稽。
盏茶功夫以后,庙宇的后厢房当中便已经篝火熊熊的燃了起来,在带给人温暖的同时,还将光芒播撒了出来。
这时候,众人的头发都有些湿了,林封谨对着黄老汉温和的道:
自己来路上的那个三锣追魂的硐人村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完以后,他就一脚对准前面的墙壁踹了上去........
正如林封谨所说的那样,马匹从后面他踹出来的那个洞当中被牵进去,便不再抗拒,它们只是本能的躲避着前殿,似乎那里有什么值得惊恐的东西,以至于在廊下的马儿,也是不惜被寒冷的雨点飞溅到,而本能的要避开前殿的方向。
雨水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地面上已经有了些积水,林封谨走出了十余步以后,来到了一从灌木旁边,皱着眉头道:
“林德,王铁和我一起去看看,其余的人留在这里,多点几堆火,不要出火光笼罩的范围,有屎尿也拉在裤子里面。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也都在火堆旁边别动!哪怕是我们的声音叫你们出去!”
“什么事?”
林封谨微微叹了口气,对着林德抬了抬下巴,两人便举着火把快步没入了庙宇旁边的黑暗当中,草草搜索了一番以后,就从另外的一个方向走了出来。
这些疑惑从林封谨的心中浮现了起来,不过又渐渐的湮灭,对于获得了一些狗王生平经历记忆的他来说,这样的经历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几个人遵照林封谨的吩咐,两两结伴,迅速而机械的做着喂马,卸货等等琐事,还就着雨水顺带将它们洗刷了一下,更是给几头牲口拢了一堆火炭这才歇了下来。
林封谨却是微微的皱着眉头,太过灵敏的嗅觉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那若有若无的尸臭无论神经如何大条,也很是影响胃口的。并且林封谨又留意到了一件不寻常的要点。
林封谨看着面前斑驳的墙壁,笑了笑道:
林封谨率先大步走进了黑暗里面,他的嘴角有一抹冷笑,在其身后王铁左手打着火把,右手却是拿着一面盾牌,而林德的手里则并没有握着弩弓,而是持着一条黑蛇也似的长鞭,这鞭子里面混合了马鬃,人发,钢丝,抽到身上的话,滋味一定极不好受。
这个时候,一阵狂风卷过,紧接着,几点凉意从空中砸落,雨水已经是从天而降,好在这个天气的雨水总不像是夏天的那样急骤而滂沱,能够给人足够的缓冲时间。
***
被林封谨踹出来的大洞已经被一扇破门给堵上。这傝神庙的后殿颇为宽大,虽然有一个祭台和供桌,但是除了供桌上有着几根若枯骨也似的干树枝以外,祭台却是已经倾倒了大半,露出了里面混杂着谷草的难看土砖,还有一股又腥又霉的味道直钻鼻孔。
“我刚刚和刘波兄弟走到这里,便听见前殿那里有些响动,远远的拿火把去照却是没有什么异常,隔了一会儿,刘兄弟说要去小解.....然后竟然不见了!”
林封谨脸色顿时苍白了一下,但紧接着,黑暗当中就窜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对准他这个方向直扑而来!就仿佛是巨熊狩猎一般,粗野,笨重,疯狂!
而天上的雨水,也是簌簌密密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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