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马车便从远处的道路上面迅速的奔驰了过来,然后在岔路口停下,赶车的车夫很是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摆放在岔路中央的三面铜锣,铜锣上面象征吉祥如意的蛙神图案似乎在瞬间都显得格外的狰狞扭曲了起来。
孙问听了林封谨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半晌才哽咽着强声道:
胡为的寨子位于天常书院西面百里处,几乎已经达到了南荔县的边境。
那胡为林封谨也是认识的,同样也是个硐族士子,为人极是开朗并且乐于助人。他家中的条件却是比其余的硐族士子好得多,老爹就是一个硐族大寨的寨主,对于同窗的硐族贫寒士子却并不欺凌,也是全心全意的帮助。
“什么!!!”林封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双眼圆睁。
车夫的声音甚至有些惊惧的发颤,对着车厢内道:
“当时我没注意,今天才知道,他家的寨子当中,竟是遭遇了祸寨瘟!!同窗一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坐视,我必须要去看看,就算是去出把力气搭把手也好,否则真的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在傍晚的天色里面,依靠着缓缓山坡修筑的巴罗寨子当中冒起了袅袅的炊烟,山势逶迤而延绵,远山秀丽若眉黛。
孙问却只当是林封谨在拒绝他,却是失望的哀求道:
林封谨微笑了起来:
林封谨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揽住他的肩膀就往外面走:
林封谨笑了笑,却不说话,只是他意味深长的笑容里面,却是藏着许多没有人读得懂的东西。
“不要以为天底下只有你认识胡为!不要以为天底下只有你心里面的血才是热的!我告诉你,若不是卢平有急事请假离开了,他今天一样会来!”
“林师弟,你的天分是极好的,就是姓子飞扬跳脱了些,若是要师长们青睐的话,真的得改改才好。”
“林师兄,我想问你借十文钱.......可是我上次找你借的五两银子都一直都还没还上,这十文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你......只是,只是胡为他两天前忽然请假回家,脸色极不好看,又在旁边的角落里面嚎啕大哭。”
***
“恩,我们知道里面是祸寨瘟,所以也不勉强你继续往里面走,这里是二十两银子,足够买你的马和马车了吧,你可以先回南荔等着,也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等我们办完了事情以后,就来拿回你的马和车子。”
不得不说此时的学风还是十分淳朴,古道热肠的学子也是比比皆是,最令林封谨意外的是,来的人不仅仅只有外门弟子,还有沈故这种很快都要做官的学生领袖,入室弟子来了都有七八个,就连与自己不睦的欧起也要一同前往。
他立即站了起来,面沉如水的道:
林封谨点点头笑了笑道:
“江山易改本姓难移啊,对了,欧师兄也有这空闲来,你不是马上要去东夏应考了吗?”
林封谨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豪爽大方,但是胡为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是在豪爽大方之余,更是会热心肠的去主动帮助他人,这就真是难能可贵了,所以又被很多人笑称为“胡孟尝。”
车夫呆滞了一会儿,却是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各位小官人,那可是祸寨瘟哪,每一次发生的时候,整个寨子都是从人到家畜到老鼠,统统死得干干净净!你们都是书院里面的文曲星,怎么能去那种凶险的地方?”
当然,这位好心车夫的劝说是毫无用处的,林封谨很快就将不肯进去的车夫请了下来,给了他们一笔钱,然后让自己的家丁驾车,很干脆的将那三面挡在路中央的铜锣移开,然后开始向着山坡上的巴罗寨子进发。
在距离寨子不到百米的时候,便可以远远的见到寨子周围的田地当中,起了至少十来座新坟,黄土宛然,坟墓上插着竹竿,竹竿上面系着硐族特有的黄白两色相间的招魂带,被风吹得凄凉无比的哗啦哗啦飞舞着,天虽然还没有黑,就一副鬼气森森的景象。
更令人感觉到凄凉的是,路上竟然有不少火盆,火盆里面全部都是烧给死人的冥钱,还有纸人什么的,仿佛这个寨子里面已经根本没有了活人,成了事实上的鬼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