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到林封谨说到“在九渊先生和阳明真人身边入室了几年”,脸色都是有些微微的变化,此时得益于林封谨和各大**孜孜不倦的推广宣传,陆九渊和王阳明的名声,隐然已经绝对不逊色于王猛之下。这和惧怕无关,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仰视感所带来的正常反应。
林封谨含笑耐心的听他啰嗦了半天,心中也觉得把这位晾在这里两个多月确实是不算个事儿,想来若不是自己这群人的船队还遮天蔽曰的停在仁川港外面,恐怕这位权大人投水自尽的心思都会有了吧。
“恩,你没有说谎。”
“好。”
席上还有一个笑容可掬的人,林封谨当然也认识,他便是仁川的郡守,车先礼。
“这梨白起码是三十年了,只可惜饮酒的器具差了些,若能配以江东天青瓷,那便是相得益彰了。”
然后此时轿子微微一颤,停下,一个小厮在前面恭敬的引路,连头都不敢抬半下,林封谨还沉浸在对“天纯冰露”的觊觎当中,昂首阔步的拐过走廊,走入了灯火通明的厅堂当中,哈哈一笑,然后笑声就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当中,然后无奈苦笑,摇头,叹气。
接下来林封谨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雾隐山河阵当中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斩道人闭着眼睛,却是用右边耳朵对着林封谨,似乎要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用刀子刮过一遍,最后等林封谨说完,这才点点头道:
“你当然听不懂,你若懂了,岂不是也明白我的道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不信。”
看得出来权南贞很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消息放出去了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匆匆的赶了来,一进门就大声埋怨,说林封谨出远门也不打声招呼,自己若是拿不回抵押的东西,就只能一死来回报驸马了。
接下来的交换也没闹什么幺蛾子出来,权南贞并没有耍任何的招,摆放在林封谨面前的,的的确确乃是一瓶顶级雪露和上等龙蜕,事实上在交换的时候,林封谨穿戴着的霸下护心镜的器魂就已经开始兴奋激动了起来。
这些发现和心理活动都是若电光石火也似的闪过,林封谨的回答,斩道人听了以后却是丝毫都不以为忤,难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转眼之间,几名轿夫便把轿子抬进了一处豪门大院,林封谨甚至和这里的家主李文熙打过交道,知道是个最是精明的人,倒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早就选边站了,依照他的个人实力的话,应该是可以拖延到最后定胜负的时候才下注的啊,现在局势未明,就直接投靠了过去,很有些不类似于他的风格。
林封谨微笑道: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旁人都觉得他的这四个字说入了自己的心坎里面,区别就在于林封谨敢当着面将心里话说出来而已。而在这时候,林封谨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轻笑,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发出来的。
并且这笑声确实很轻,若不是林封谨的五感超出旁人,那么决计是不可能有所发现的。
“好歹也是在九渊先生和阳明真人身边入室了几年,虽然不学无术,但近朱者赤,总还是能陶冶掉身上的几分俗气。在座的这几位先生都好生眼生,想必是为了我林某人而来的了,对面不识乃是何等的遗憾,车郡守能否为我介绍一二?”
“这位难道就是力敌我三位同门联手,不落下风的斩恶真人?”
“当年和你们九渊门下三人一战,乃是我平生之耻,一女子两名黄口小儿,居然就可以阻拦我的锋芒!只是今曰,我已是脱胎换骨,今非昔比,听闻陆九渊前去五德书院讲学期间,与五德书院当中的瘟祖大战,好不威风!等我将斩术练到十三层以后,必南下试一试七国剑的锋芒!”
“那记得带个骨灰坛去,别带棺材,棺材太大,死无全尸的尸首不方便收敛”
斩道人点点头道:
这道人忽然抬起头来,眸子却是白多黑少,看着林封谨,用一种很是奇特的嘶哑声音道:
两人成交了之后,自然是钱货两清,林封谨按照老乌龟,哦不对,老霸下器魂的交代,将那两斤龙蜕混合上紫岩石,天纹晶,一同磨制成粉末,然后洒在了霸下护心镜的表面用微火烘烤,便见到撒上去的粉末渐渐的融化掉,渗入到了霸下护心镜的里面去,而霸下护心镜的表面则开始慢慢的蠕动,隔了一会儿就发觉上面居然闪耀着点点的光芒,五光十色,煞是好看。老器魂发出了一种若嗨粉到**时候也似的战栗叫声,听得林封谨鸡皮疙瘩横生......
那一次的伤害对霸下护心镜来说尤为巨大,可以说只能一点一点的进行修复,关键是这厮又不像和羞走这种半神器,人家是可以自动聚集天地灵气来维修。这霸下护心镜只能告诉林封谨,我需要什么什么材料,你得给我找来好好的弄弄......此时能够有了这龙蜕,林封谨也是松了一口长气,总算是不用再在耳朵旁边听这霸下器魂的的啰嗦了。
“十年前,我的刀是恶即斩!要斩尽天下的罪,但后面发觉这想法太天真,三年前,我的刀是善即斩!不过又发觉这做法太酷毒,所以,我只能先斩了自己虚妄和迷惘,再把刀放下,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一直都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根本不用回头,林封谨就知道刚刚走过的道路上,也不知道已经被埋设下来了多少埋伏陷阱,所以他只能苦笑着走上前去,坐到了那一个为了他专门留下来的位置上。老实不客气的自己斟了一杯酒来喝了,赞道:
一干人等都没想到,林封谨居然会一口将这件事认了下来,看他的颜色都有些不同了。
“一问是怎么死的?”
但是,权南贞此时脸上的表情却是糟糕得仿佛是七月时分那将雨而未雨的天气,并且眼神里面还带着倔强,歉疚和愤怒。
“林公子果然是富贵人家出身,赏鉴之精,真是堪称博学多才。”
这帖子却是比以往的不同,看起来要厚一些,一打开之后,居然从里面弹了个木偶人出来,大概只有两三寸高,披红挂绿的,双手握持着一对铜釟,里面的机括嘎吱嘎吱的响了一阵后,这家伙居然唱了个肥诺,双手的铜釟一敲,居然是“当啷”一声脆响,旁边忽然弹出了一根旗杆模样的木棍,上面挑着一面旗子,旗子上却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最后的落款是:知名不具。
因为林封谨看到了刚刚才分手不久的权南贞。
斩道人淡淡的道:
“闻君即将返乡,特备酒宴一停为君践行,更有珍馐百味,美姬斗艳,天純冰露一粒含苞待放,过时不候。”
更重要的是,林封谨从权南贞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淡淡的诡异味道,这味道林封谨似曾相识,同时也是令他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因为似乎今曰的局势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呢。
“何解?”
林封谨的脸色不变,却是微笑道:
那么,他们应该早就发觉了权南贞,只是留他这个饵下来钓鱼而已.......
没过多久,前来的人就被带到了林封谨的面前,这人却是权南贞的小厮,平时都是由他来和这边交通联系,都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所以说此时都是人头混熟了,一来就可以直接通传到林封谨面前的。
“我答了,然后你答?”
只可惜权南贞这时候也只能摆摆脸色出来,因为他旁边一左一右有两个门神也似的大汉坐在了他的身边,将手按在他的肩头,并且就算是没有这两个大汉,从权南贞脸上诡异的青色就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中了某种不致命但是很有效的毒药,看得出来权南贞想动一动手指头似乎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理顺了这一系列的关系,林封谨差不多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的话,这帮人若是没有深入调查过一系列的东西那才是怪了,假如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当然就知道了自己手上目前捏着的巨大财富。所以,在这笔财富被吐露出来之前,自己的小命应该是安然无恙了,顶多也就吃些苦头而已。
“要和陆九渊这种人一战,是必须得做好死的心理准备,你们门下的七国剑技,天下闻名,一旦中箭,有若被七国轮流攻伐,我若是中剑毙命,当是死无全尸,你的话很实在,我记得了。”
林封谨的说话和斩道人的反应,都是大出了周围人的意料,车郡守抹了把冷汗,乘着这个机会急忙将话题岔开,对着林封谨伸出了手,介绍另外一个坐得笔直的人:
“这一位是我东夏珊延书院的副山长,文治也先生。”
这一位文治也身体绷得笔直,脸也是绷得十分严肃,他的眼神却仿佛是鬼火一样,却是牢牢的灼在了林封谨的身上仿佛要焚烧似的。
文治也的旁边的人也是珊延书院的人,叫做李苦西,这人是个秃头,身上的长袍似乎还有些墨水污渍什么的,显得有些邋遢,他看着林封谨,只说了五个字:
“秋山枫红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