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夏军汉虽然是老油条,哪怕是在上官面前也敢耍横提刀子不讲理,可是对方看起来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血腥气息,明显是从尸山血海里面摸爬滚打出来后才有的!
并且这帮老兵油子都感觉得出来,面前的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虚张声势,那是真的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想一想他们那神鬼莫测的箭技,再看看现在都还被射在墙壁上的赵蛮子......所以居然都很老老实实的噤声了。
此时还是一个老兵知趣,对着旁边的新兵蛋子就踹了一脚,低声道:
“这帮王八蛋摆明是来找场子的,还不去请赵家的大兄?他见到了弟弟被打成这样,一定会为他出头的。”
不过此时另外的一个老兵却是冷笑道:
“赵家三兄弟都是徒有蛮力的蠢牛,赵家老大赵熊那点蛮力还不够人家玩的,他出来还不是一样的丢人现眼?要我说的话,非得巩都尉出马不可。”
听到了“巩都尉”这个名字,人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巩都尉据说本来是某位大将养出来的死士牙兵,杀人不眨眼,明的暗的伎俩都是十分精通,不知道怎么的,辗转到了这里来,为人凶残歹毒,无论是马上马下的功夫十分了得。
军营里面的刺头儿极多,可是自从为首的赵雄,顾三等人去挑衅,被三下五除二的打断了两条腿以后,这巩义便被人刮目相看,接下来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笑面虎刘武去设计阴他,巩义不动声色就将他的伎俩破解得干干净净,更是笑眯眯的提着匕首剜了刘武一只眼睛下来,又血淋淋的将其塞在了刘武的嘴巴里面让他自己吃掉!!
从那以后起,便再也没有人敢于去招惹这个冷酷无情的巩老虎了。
当然,若这人只是手段毒辣,只会耍勇逞能玩命。那也顶多算是个大的刺头儿而已,但他们这些人前些日子去剿东海贼中了圈套。却是这巩老虎挺身而出,带着大家杀出生天。
说到了这里,冯横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道:
当年巩义重病欲死,乃是拓虎延请医生给他治疗,后面虽然是做了牧奴,放羊放马,可无论是三里部的战士,还是抓来的俘虏都是在做这些事情,并且三里部的人也没有虐待他们,吃饱穿暖,并且草原上的肉食丰富,巩义还结结实实的长了十来斤肉。
这时候,忽然从来的几个人后面当中站出来了一个,用一种比较生硬的语调嘿嘿笑着道:
此时日光已经是略微偏斜了些。前来的那几人便将头上的毡帽揭了下来,这一揭下来了以后,周围的军士都是“咦”了一声。原来他们也看了出来,来的这几人的形貌与中原人颇有些不同。看起来应该是草原人氏。
说起来也是巧合,跟随林封谨出来的赤骑中的拓虎,便是刚刚说话的那个,恰好是当年巩义的主人。
林封谨微笑道:
冷将军面无表情的道:
然后冯横带着这样的心态找到了季家去,军营当中的众人都以为有一场好戏,结果呢?不到盏茶功夫,一干人都是灰溜溜的逃了回来,看起来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就像是抢骨头的时候被踹了几脚的狗似的。冯横更是咬牙切齿的恨恨道:
所以。对于这些强横霸道的军汉来说,自然就将巩义视为了领袖和主心骨,一旦被这样挑衅的话,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自家的头儿巩老虎。
冷将军愕然了一下,正色道:
“卑职听说是个北齐来的马贩子,手底下有百余名草原上雇请来的蛮子。很是有些不简单。”
冯横心中却是有些嫌少,不过仔细想一想,自己手底下好歹也有两三百号人,应该也是差不多了,便很响亮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点兵出了校场,径直奔季府去了,一到了季府以后,便是狠狠的踹门,怒喝道:
这冷将军哈哈大笑道:
***
冯横道:
冯横此时听了冷将军的话以后。立即就是心怒放了,他正愁鱼儿不咬钩呢,立即就道:
“真的是北齐来的马贩子?你可不要弄错了?”
听到了冯横这么说。旁边的巩义顿时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草原蛮子,怪不得射术他娘的贼准!”
“季府里的马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了再也没有人跳出来叫嚣什么,领头的赤必雄笑了笑,转身就走,其余的军汉实在是不甘心,忍不住就有人出声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冯横立即正色道:
本来这件事就应该是到此结束的,不过。那被赤必雄拿来做典型的赵家大汉却是有三兄弟,老大赵霸却是军营当中另外一个都尉冯横的亲兵,当下便去恳求老大要去找回面子。
冯横道:
“既然如此,我身边的牙兵你带五十人去。”
此时的武人都是爱马的,就像是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车一样,尤其是好马在战场上能帮你克敌制胜,甚至救你一命,所以若是没话可说的话,那么提到马儿必然是不会错的。
这位冷将军听了冯横的话以后,顿时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属下领命.......不过。”
原来,这巩老虎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东夏讨伐吴作城时候,主帅李明德的牙兵,属于鬼面都的序列,乃是与吴作城亲自交手过的,最后却是因为拉肚子拉得天昏地暗,几乎没死在营帐里面,平白的做了俘虏,然后在三里部里面做了半年的牧奴。
乘着旁人不备,巩义招手唤来了自己的亲信,对他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便见到了这亲信迅速的消失了。
冷将军道:
冯横一马当先踹了两脚,踹第三脚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他踹出去的那一脚便是踢了个空,险些没摔个嘴啃泥!这门开了以后,便见到了林封谨笑吟吟的站在了二门前面道:
“你们还不服气?很好。西街季家,随时恭候大驾。”
两军交战,那是命中注定,战场上都是你杀我,我杀你,兵卒若棋,身不由己,双方都并没有私怨。严格的说起来,还是东夏来侵略吴作城呢,所以巩义对三里部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大概过了半年,林封谨也不想留他们这些职业战兵,隐患太大,东夏也不愿意自家的精锐白白流失,所以巩义就被赎了回去。
“冯校尉。”
“有趣,真有趣!走,咱们去看看。”
被这些军士寄托了厚重希望的巩老虎看清楚了这人的面容以后,脸色居然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了,浑身上下都剧烈无比的颤抖了起来,一下忍不住失声道:
冯横的这句话顿时搔着了这位冷将军的痒处,立即就哈哈大笑道:
“委实不敢欺瞒大人,这马贩子手下招徕了近百名草原上的蛮子做护卫,箭法奇准,蛮横霸道,并且早就荼毒乡里无人能制,属下手下恐怕有些人手不足啊。”
这一支军队移动过来了以后,自然是不可能驻扎在了城内,不过能够统帅万人大军,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大将了,此时东夏也没有什么文贵武贱或者说是文贱武贵的说法,一切都是以品阶来说话。
听到了那人这么说,巩老虎顿时颤抖了一下,艰难的抬起了头来,嘶哑着声音道:
常言道就怕货比货,他的那一匹引以为傲的赤兔本来还算得上好马,可是与这些马儿相比起来怎么说呢?那完全就是珠玉与瓦砾的区别!有道是利令智昏,这冷将军眼中顿时就露出来了一抹贪婪的光芒,忽然道:
“属下在。”
冷将军此时顿时皱眉,心道此人看起来也只是个会逢迎拍马的,堂堂东夏的正规军,手底下也是有两三百号骑兵,居然连个马贩子的百余名护卫都搞不定,还是不能重用,等了一等之后才淡淡的道:
“应该是那帮草原蛮子没有想过和我作对的后果吧?”
就在众人猜测这冯横要如何报复回来的时候。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有人推断,应该是冯横怕将事情闹大,知县参他一本扰民不是好玩的,不过真正的原因是,冯横估算了一下自己手底下的实力,很郁闷的发现就算是倾巢而出却都未必奈何得了那帮人,真的动了粗,那就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的节奏.......
“本将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啊。”
冯横立即站出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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