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羽哈哈一笑道:
“若他没有几把刷子,我又怎么能把吞蛇卫都拿出来给他镇场面?既然你们都觉得我选出来的这个人做大营总管能胜任,那么就不要在下面使什么绊子了,眼下这一仗,正是我大齐要逆转国运的时候,千秋万世的根基,便是要奠定于此战,务必要心无旁骛的打好这一战,所有的劲都要往一处使!”
说到了后面的几句话的时候,吕羽已经是有些疾言厉色,他身边的这几名大将听了以后,有人自然是十分坦然,有的看不惯林封谨太年轻,或者说是嫌弃他挡了自家人上进之路使了绊子的,则是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一个人有才不可怕,天底下怀才不遇的人多了,也没见得怎么样了,但是既有大才华,并且还被大人物赏识了的话,这二者互相结合起来,便是十分可怕了。
吕羽做了国君以后,昔日随同他“潜邸”的老人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君王就要讲制衡之道,必然就要提拔起来一批新人,这一次吕羽率领吞蛇军千里奔袭,御驾亲征,邺都内却是一下子就显得空虚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吕羽的子嗣只有三岁,那么很自然的就要将自己最信重的潜邸旧人留下来镇守邺都,带出来的就是这几名新提拔出来的悍将。这些人当然对急速上位的林封谨不怎么看得过去,直到今天见到林封谨一句话,就能让吕羽身边最亲信的吞蛇卫来给他看门,还在言语上被吕羽敲打了一番,这才知道林封谨的背景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因此被吕羽敲打了几句之后,便是早早的收起了那一份心思。
这时候,忽然远处有快马声来,然后便是有一名吞蛇卫疾驰而来,下马后跪地。给吕羽送来了一份紧要军情,吕羽看了以后仰天大笑:
“中唐这帮人终于发觉不对了。居然朝着西戎人求援,要不惜代价的换他们的马匹!估计现在也是觉得没有骑兵太难受了吧。”
旁边的一名将领也是嘿然一笑道:
“换啊,为什么不让他们换?中唐这帮蠢货也配领军,他们该不会认为是个人骑上马,就能被当成是骑兵来使用了吧??”
***
此时中唐军的游骑哨兵探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有人开始乱发警讯,搞得全军在一个时辰内连续着甲列阵了三次,然而敌人却只是派遣来了一支象征性的骚扰队伍而已,在远处讥刺嘲笑,更是将斩掉的中唐军游骑脑袋随意抛甩侮辱,搞得全军上下心浮气躁!
五日后,中唐军开拔出发,离开了左柳城,朝着西北方向的大足县而去,沿途可以说是严加戒备,几乎是达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程度。
同时,虽然热兵器时代经常会出现几十公里负重强行军之类的战例,但是,那时候的士兵到达目的地之后,只需要保留下来扣动扳机的力气便会拥有足够的战力,而这时候乃是冷兵器时代,士兵们倘若是在行走的时候都把体力耗费了个七七八八,接下来一旦是与敌人狭路相逢,其结局之悲惨可想而知了。
然而第二天,北齐军就再次出现了。
偏偏这鬼地方也只有两条小水沟。打上来的泥浆水更是杯水车薪,要大量取水的话,还得去三四里外的小河,而这时候忽然又从旁边的树林当中疾驰出来了三四百骑兵,将前去取水的辅兵肆意斩杀,就仿佛是屠戮猪羊一样,这下子就只能又派兵过去保护取水的线路,等到好不容易将火浇灭掉,至少都是被烧掉了二三十车粮食。还有十多车粮食被水淋得简直都是透湿,若是不做处理的话,要不了两三天就能霉烂发芽了。
这一战打下来之后,说实话对中唐军自身实力的影响并不算太严重,可以说是连其实际战力的十分之一,不,二十分之一的伤害都没有,然而,对中唐军内部的士气的打击,却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而盏茶功夫的时间,中唐军是绝对没可能在行走的过程当中都做到全军上下都着甲,列阵的转换,在之前他们行进的时候,有着两翼骑兵的遮护,就可以很好的规避这个问题,然而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失掉了以后才会觉得宝贵。
这八支骑兵既可以说是主攻,又可以说是佯攻,一旦发觉了冲击的方向上敌军已经是戒备森严,那么立即就变幻方向,化实为虚,一旦是发觉冲击的方向上敌军混乱,未能摆成阵型。那么就立即化虚为实。
不过,就在中唐军全军上下都已经有些麻痹的时候,北齐军却是一下子分出来了八支骑兵,每一支骑兵大概就是千人上下,同时从八个位置上对准了中唐军发起了悍然冲锋,看起来就仿佛是八把锐利的匕首那样,狠插向了中唐军的要害。
这时候。骄狂无比,还沉浸在了之前各大将领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中唐府兵再怎么强悍,总是要能打得到对方啊!这种重拳轰蚊子,浑然不着力的感觉,令人真的是几乎要憋屈到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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