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4章  俞心向晚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最新网址:m.92yanqing.com

“程少是为了俞小姐才留在这里打理一个并不重要的子公司的。”

俞熹禾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人授意,但这些话多少让她有点不舒服。她刚要开口打断,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熹禾。”

她转身看向身后,程煜就站在不远处。

下属见状,自觉地离开了。

环境一下子静谧起来,俞熹禾有些不安。她不知道程煜说的那幅画原来是自己的那幅肖像画,对方还在慈善拍卖会花重金买下,真是……让人头疼。

俞熹禾叹了一口气,道:“那幅画虽然画的是我,但它并不属于我。既然你已经买下了它,那它就是你的,所以不存在物归原主的说法。”

说完她就想离开。

和程煜待在一块,总让她想起先前程煜对她说的那些话,尤其是克制不住要乱想他说的关于陈幸的那些事。

“等一下,”程煜叫住她,“你不收回它,连看看也不想吗?”说完程煜径自上了二楼,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俞熹禾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画放在二楼正中央的水晶柜里,天花板上打下来的光线十分绵柔。俞熹禾看到那幅画时,还能想起那天落日余晖温柔地洒在幽蓝湖面上的场景。

她本意不在看画,也就简单地看了看,最后视线停留在画旁边的那个标签上,上面有两行文字,第一行是意大利文,第二行是英文翻译——爱与光。

沉默良久,俞熹禾开口:“程煜,你没必要这样。”

程煜笑了,说:“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喜欢你,我想我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皱着眉,继续道,“我很感谢你,但我不会因为感谢……”

“这不像你。”程煜第一次打断她的话,“你不是那种会把话说绝的人。”

俞熹禾看着他,心情复杂。

“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预测。”程煜站在那幅画前,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熹禾,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是对的那个人?”

对的那个人?哲学上的宿命论吗?

俞熹禾有些无可奈何,道:“程煜,我有权利拒绝。”只要她拒绝,宿命又能怎样?对的那个人就算不是陈幸,又有什么关系?等到了那一天,她再认命。

这一层还有其他来看画展的游客,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俞熹禾没有办法,低声道:“我们到外面谈吧。”

在今天把该说的都说明白。

俞熹禾不知道的是,陈幸在回国前找过程煜。在一个射击场里,他九枪连中靶心后,枪支在指间旋转,枪口对向了程煜。

“打个赌吗?”

用资金、生命及所拥有的一切做赌注,来打一次赌,一旦输了即是血本无归。

那家艺术馆的后面有一栋老旧的建筑,建筑的风格类似于巴洛克,美术馆的馆长近期打算把它拆了,扩建艺术馆。

拱门檐壁跃出,上面的壁画也十分精致。俞熹禾就站在那扇拱门下,几缕长发垂在胸前,光晕就落在她的发梢。明明是在炎热的午后,她却看起来冷淡无比。

“你试图欺骗过我。”

“是,我对你说了谎,但真假参半。”程煜没有否认。

俞熹禾站在他两步开外,刻意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把她扯进怀里,吻她也好,拥抱也罢,离她近一点就可以了。

谁能想到当初在月色下的那个亲吻,竟然会让拉斯维加斯的程少慌乱得像个初次动情的毛头小子?

“我不是善人,但是陈幸和我一样。”程煜看着她。

俞熹禾却只是回了一句:“他很好。”

“在你心里,他确实不同。你说我欺骗过你,那他呢?他就没有隐瞒过你什么吗?”程煜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是因为喜欢,所以你才偏心于他。”

说完,程煜便离开了。自此,他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联系过俞熹禾。

直到九月。

那天,罗教授突然找她。

俞熹禾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罗教授和程煜当年在p大的导师是好友。

罗教授原本约了好友见面,但学院临时通知有会议,他拜托俞熹禾送份文件去哲学院那边给对方,临走前还加了一句:“刚好程煜也在那边哦。”

什么叫刚好程煜也在那里?俞熹禾觉得罗教授好像误会了什么。还没等她解释,罗教授就已经匆忙地出了门。

俞熹禾只好带着文件往哲学院的大楼走去。直到走到哲学院的大楼下,俞熹禾才想起来,罗教授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要将文件送到哪一个办公室。俞熹禾正愁该找谁打听,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俞熹禾回过头,看到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

“你好,我们见过。”对方笑着跟她打招呼,意味深长道:“你是程煜的小姑娘?”

“你误会了。”俞熹禾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人应该是之前程煜让她帮忙救场那次,坐在程煜旁边的那个。原来是程煜的朋友。

那人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知道她的来意后,连忙热情地说自己顺路,要带她进去。

俞熹禾想到自己确实不知道要去哪个办公室,便没有拒绝。

出了电梯,男人直接把她领到了一间会议室门前,拉开门,里面坐着十几号人,全是年轻的面孔,看着都不太像罗教授的好友。

程煜也坐在其中,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有些意外,起身朝她走来,问:“怎么了?”

俞熹禾避开他的目光,她以为那天她说完那些话后,他不会再想见到她。

“罗教授让我送一份文件给你的导师。”俞熹禾回道。

“他刚刚有事出门了,你把文件给我吧,我帮你给他。”说完,程煜握拳掩着唇轻而克制地咳了一会儿,像是感冒了,平息后才接过了她手里的文件。

俞熹禾欲言又止,到底没有把话说出来。

倒是会议桌边上的一个美艳的女人勾着红唇,戏谑道:“程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

带俞熹禾过来的男人“啧”了一声,出声化解对方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我也帮了忙,怎么我就没被提名?”

那个女人的脸色微变,还想说句什么,却生生被程煜瞥过来的带着警告意味的视线打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他的目光收回,落在俞熹禾的身上,笑道:“别欺负她。”

俞熹禾不想在这种场合多待,对程煜说了句“谢谢”就准备离开。程煜却跟着她出来了。

俞熹禾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他,停住了脚步。她抿着唇,站在楼梯中间,程煜停在距离她三级阶梯的地方,掩唇咳嗽,眉宇间有些疲惫,半晌后才道:“我以为你至少会问一问我。”

问什么?关心他的身体吗?

俞熹禾垂眸想了一会儿,说:“你找我有事吗?”

“你对我就只能这么冷淡吗?”程煜一步一步走近她,俞熹禾想退,在他再靠近一步,伸手就要碰到她时,她转身跑下了楼梯,却在楼梯转角处被他从后面拉进了他的怀抱,抵在了白墙上。

“程煜!”

俞熹禾背靠着墙,用力甩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楼梯离那间会议室不远,她担心动静太大会引来麻烦,又惊又怒地压低了声音:“你走开!”

程煜垂眸盯着她,他戴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有些冷。他说:“我很抱歉。只是你要跑,我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拉住你。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

俞熹禾心中慌乱,却只能压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算你拒绝了我的追求,那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吧?就看在我帮过你的情分上,可以吗?”因为感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真诚的语气让俞熹禾一时哑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程煜帮助过她,她的确欠着对方的人情。

过了一会儿,俞熹禾开了口:“那我还给你的钱,你要收下。”

程煜的目光微沉,终究应了一声:“好。”

“那你让开一点,我要回实验室了。”俞熹禾看着他说道。

程煜往后退了一步,俞熹禾推开他,说了句“再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一点点冰冷下来。

“呦,程大公子啊。”带俞熹禾过来的那个男人此刻慢悠悠地出现在楼梯口,也不知道偷听了多少,他模仿着刚刚会议室那个女人的语气,揶揄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苦肉计这一招了?”

程煜靠着墙,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

俞熹禾在s大时就跟着导师研究制作香水这一方面的课题,恰好她现在在p大的实验课题也与香水有关。

目前的研究停留在粗提炼这一阶段,即使开了通风橱,实验室里还是弥漫着试剂的气味。

下午来交接的同学早就换好实验服,俞熹禾和搭档记录好数据后就离开了实验室。

几个人约好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发现同组的同学大部分都在。有几个男生聊起金融新闻,其中一个卷毛男生提起欧洲的资本市场,有人接了句:“我记得两年前有个新闻,欧洲某地的黄金被大量抛售,直接引发了当地地下交易市场的混乱。”

“那时候我在欧洲,背后控局的那位简直太厉害了,身份神秘,手段无出其右……我听说那位好像是个中国人。”

他们聊到一半,坐在俞熹禾对面的男生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问道:“我们讲这些,你会觉得无聊吗?”

俞熹禾摇摇头:“不会。”她的长发高高地束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气质温婉,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教养甚好的女孩。

坐在她对面的男生愣了一下,开玩笑道:“要不明天做实验的时候,我和你一组吧?”

原本和俞熹禾一组的搭档挑了一下眉,语气不满:“你这就直接越过我了?我才是熹禾的搭档。”

几个人起了哄。

那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浅笑,看向俞熹禾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上课时,俞熹禾刻意走在了后面,那个男生等了一会儿,走在了她的旁边。

前面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回头。

男生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时候,俞熹禾先开了口:“我有喜欢的人,是那次聚会来找我的那个人。”她的声音很温和,语气认真。

她已经说得如此直白,相信那个男生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他愣了片刻,脸还是红的,支吾了一会儿,仍旧有些不死心,问:“那我是没有机会了吗?那个人是真的喜欢你的吧?”

虽然他早看出了那人眼中的浓浓爱意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俞熹禾“嗯”了一声。

她浅浅地笑着,笑容真诚,桃花眼弯起动人的弧度。

男生有些泄气,感叹道:“要是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俞熹禾眨了一下眼睛,没有接话。

她想说,这和时间没有关系,不论其他人出现得早晚与否,她只会喜欢上陈幸。

这种感情,是生命里的有且仅有的,也是函数方程式的唯一答案。

这几周俞熹禾都和陈幸保持着联系,每天早上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说早安,微微压低的声音亲昵得像是近在咫尺。

唯一一次没有接到陈幸的电话的那天,俞熹禾接到了另一个电话,是个费城的号码。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陌生的号码,有些疑惑:“喂?”

那边一时没有回应。

此时正值下课时间,有认识的同学走过,和俞熹禾打招呼,她一一回应了,然后发现手机里还是没有回应,心里忽然有某种预感,试探地开口道:“陈幸?”

手机那头的人轻笑出声:“不期待吗?”

俞熹禾脱口而出:“你来费城了?”

“嗯。”他似乎是在外面,周围有汽车的鸣笛声和路人的交谈声。

“今天费城下雨了,你有带伞吗?你在公寓等我,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俞熹禾看了看外面的雨,不等雨停就要离开。她正要冲进雨中时,他的一句话让她停住了:“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要见到了……”

通话戛然而止。

仿佛有感应一般,俞熹禾抬头就见到对面的教学楼后走出来一个身影,他撑着伞,逆着下课的人流而来,气质卓然,相貌出众。

俞熹禾惊讶不已,没想到他说的“就要见到”会这么快。

他撑着伞走到她面前,有些凉的长指拉过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拉近,笑意在唇畔徐徐展开。

费城下了雨,室外的温度有些低,俞熹禾被他拢在怀里后抬起脸看着他,笑意在桃花眼里漾开。

她气息微浮,有些乱。

“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是有急事要处理吗?是不是很严重……”

“嗯。”他又应了一声,低低的,带着淡淡的笑意,满是宠溺。

紧接着他又说:“我很想你,晚一天见到你,我都无法忍受。”

俞熹禾放下刚刚提起的心,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现在居然能够淡定地听他讲这些话:“真的啊?那陈先生,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

“我引以为傲的是你才对。”陈幸失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周围人纷纷侧目看着这对相貌出色且般配的情侣,一脸羡慕。

雨声淅沥,如呢喃细语。

晚上,两个人吃完饭回公寓,正准备上楼时,俞熹禾的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程煜。

其实他已经很少和俞熹禾联系了,今天他的电话来得有些突然。

好在程煜只是问了问罗教授最近的身体状况。前段时间罗教授的身体不太好,经常学校、医院两头跑。程煜的导师和罗教授是好友,他打这个电话来,也不算奇怪。

挂断电话后,身旁的人随口问了一句:“是程煜?”

“他来问罗教授的情况。”俞熹禾收起手机,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我和他最多只会是朋友。”

在一方意有所图的情况下,哪里会有纯粹的朋友关系?俞熹禾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那时候她没有办法再拒绝。

陈幸不悦地皱一了下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俞熹禾以为他有些不高兴,保证道:“我知道分寸的。”

可她哪里会清楚陈幸的行事准则?尤其是涉及到她,他不能允许有一点点的意外。

费城下了一个晚上的雨,第二天就晴了。

俞熹禾走出卧室洗漱完时,陈幸已经温好了牛奶,餐桌上还有形状完美的溏心蛋以及外卖送来的新鲜水果和寿司。

他还做了意面,搭配现刨的芝士。

俞熹禾穿着长衬衫,一头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她坐在桌前安静地喝着牛奶。

陈幸一边替她擦掉嘴边的番茄汁,一边问:“今天早上有课吗?”

俞熹禾摇摇头:“早上休息,中午要去趟实验室。”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了什么,问陈幸:“你这次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休假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国。”陈幸把装着寿司的盘子推至她的手边,示意她多吃点。

俞熹禾不解:“你是执行官,你休假了,你的工作谁来代替?”

“重要事项高层会开会决定。”

虽然他是这么解释的,但接下来的两天里陈幸经常接到电话,从国内打来的,都是和公司有关的。

他名义上是休假,却比之前更忙。

俞熹禾问起时,他只说是小问题。或许是他从不骗她,俞熹禾也没有深想,以至于一周后她才知道ak出了事。

有人对ak恶意施加压力,多方面下手,ak接连损失了好几个单子,市值一日之内蒸发近亿。

她在国外很少关注国内的金融资讯,林桃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都不敢相信。第一天市值蒸发近亿,第二天只会以倍数增长,只多不少。

林桃担心地问了句:听说这种针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ak实力这么雄厚,应该没事吧?

俞熹禾不知道。她不懂行情,也不了解这其中的手段,但她明白“恶意”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怪不得这几天陈幸那么忙。他经常一个人忙到凌晨,却在她面前隐瞒了这些。

俞熹禾是在上课的时候收到林桃发来的消息的,当时罗教授正在台上讲解一篇学术论文,距离下课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越想越着急,于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早退了。

在回公寓的路上,俞熹禾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程煜。

俞熹禾没有心情接电话,她一心想着陈幸,觉得自己蠢得厉害——这么多天来她居然没有发现一点异样。就算她无意提到了,也被陈幸三言两语带过。

她没有接这个电话。

她很不安。

她回到公寓后,发现陈幸不在客厅,而是坐在阳台上,用德语在打电话,神情冷淡。

俞熹禾只能听懂很少一部分的德语,陈幸在整个通话中提到的专业术语太多,看到陈幸微沉了神色,她的心慢慢揪了起来。

ak出了事,他比谁都要担心。

陈幸结束通话后转身就看到了她。

此刻她一只手不安地攥着自己的衣领,赤足站在地板上,显得有些无措。

他没想到俞熹禾会突然回来。

俞熹禾问他:“ak是不是出事了?”

隔着几步的距离,陈幸刚刚通话时的冷色慢慢消退,他不想跟她说自己遇到的麻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个人撑着……”俞熹禾的话止在了唇边。她想说,你一个人撑着,该有多难熬——就像那时候她成为众矢之的,孤立无援一样。

她没有把那句话说完,而是问了一句:“ak出事你不回国吗?”

陈幸背着光,身后是缤纷的霓虹,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即使是现在,俞熹禾也在怀疑,这近一年来发生的事是不是她一个人的臆想,然而,对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距离。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她不安到极点的时候,陈幸抬步走近了她,长指拉下她攥着自己衣领的手。

“我现在回去,只会面临一个局面。”

俞熹禾惴惴不安:“什么?”

“被董事会弹劾,然后下台。”

他的声色很淡,不似刚刚和人通话时的冷冽。

“那你知道是谁恶意针对ak吗?”

陈幸念出了一个公司的名字,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除了看她,还是看她。

而俞熹禾听到陈幸说出那个公司后愣神了几秒。

不为别的,只因为陈幸说的这个公司她是知道的。这个公司是程煜名下的产业之一,程煜来s大化学院,就是以这个公司的名义进行投资,与化学院合作的。

电光火石之间,俞熹禾想起那时候罗教授让她帮忙送资料去哲学院时,在路上遇到的程煜的朋友。那时候程煜的好友说过一句:“他这几天就是为了你在忙。”随后,他轻轻地“呵”了一声,意味不明。

刚好是一个月前,时间也能对得上。

大概那时候程煜就开始恶意针对ak了。

俞熹禾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胸口闷闷地疼。她陷入困惑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清楚这件事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天见面之后,程煜还给俞熹禾打过电话,只不过她再没接过。由于罗教授的关系,俞熹禾没有删掉他的联系方式,他发来的消息里,她也只挑了公事回复。

他们两个,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俞熹禾回避着程煜,尽量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一周后,ak终于化解了危机,挽回了损失,不过陈幸并没有立马回国,反而继续留在这边,美其名曰休假。俞熹禾起初还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了几句。每次陈幸都故意转移话题,笑着把她搂在怀里,说:“如果我没了工作,只能靠夫人你养我了。”

俞熹禾窘迫不已,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哪里,嗔怪道:“什么夫人啊?”

陈幸的手覆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时间从情侣腕表上静静地走过。

“抱歉。”俞熹禾的背后是他的胸膛,此刻那里微微起伏,是他在闷笑。

她刚要回头,就听到他接着说了下去:“忘记加姓氏了,应该是‘陈夫人’才更准确。”这一句落在俞熹禾的耳里别有意味,尤其是“陈夫人”这个词辗转于舌尖再滑出时,暗示得十分明显。

俞熹禾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下意识就要抽回与陈幸交握住的手,结果适得其反,被他更用力地握紧。他从后贴近,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逼她回身,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极长的一个吻,力道不重,温度炽热。

在俞熹禾不知情的时候,ak的难关“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那天她还在实验室工作,陈幸给国内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这些天里工作兢兢业业,还要不动声色地给对手公司“放水”的助理,接到这通电话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只听命于ak最高执行官的这个团队里,没有人会质疑他的决定,有的只是全然的信任。

即使陈幸下达的命令是无视对手公司的恶意竞争,暂不实施危机处理计划。

而现在,他们终于等来了陈幸的这通电话,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反击了。

ak依旧是业界不可撼动的存在。

套住资金、打压项目、动摇高层人心等等,都是击败一个公司的手段。

从那场对赌开始,程煜就算计了许久。他曾经试图套牢ak的资金,打压陈幸,对方却仿若一块铁板,他的计划根本无进展,甚至给己方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