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姆，上一个这么说的家伙，已经死了。”那人毫不留情的说道。

那人回忆着那一幕。

“我建议你接下来跟着我走，毕竟他们不会不知道自己运输的是什么。”

诡异之物相互吸引着，坠入黑暗的旋涡中，在那幽深的中心相会。

黑暗里炽白的眼眸燃烧，洛伦佐提着折刀而来，其上还有着尚未干涸的血迹。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去，这些人会变成什么。

“他已经死了。”

“然后？”那人想了想，“然后大家就围了过来，那时领头人还在。”

“致幻剂有问题，至少不是你们能注射的了。”

男人们早已习惯这些老鼠的存在，在这地下，它们无孔不入，而一直跟随的洛伦佐也因这一切侧目，神色凝重。

有人说着拿出他偷偷藏起来的致幻剂，这里很暗，在检查货物时，总会时机够他们偷留下些东西，另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带着坏笑。

“你以为他会救他吗？”

“他想顺着这河流游出去。”

埃姆问道，“然后呢？”

他说着靠近了埃姆，将那支致幻剂交到了他的手中，触感冰冷，黑暗里埃姆能看到液体里泛着诡异的微光。

埃姆勉强的抬起头，看着黑暗里那明亮的眼睛。

所以洛伦佐早已习惯了这些，但这次事件还是令他感到胆寒，从他看到卡穆去寻找情报商……不，甚至说从他去找普雷斯，随即挑一个案件时起。

男人轻拂着那冰冷的表面，探照灯的余晖下，里面的液体泛起绚烂的颜色，不知是致幻剂的作用，还是液体本就如此，里面仿佛是泛着星光，五彩斑斓。

从最细微的小事，一点点抵达那旋涡的中心。

埃姆不知道出去的路，只有那些运货的人才知道怎么走出去，他也试着找过其他的路，但另一个路口通往的是排气孔，埃姆亲眼看到一个想逃的家伙没能爬上那高台，紧接着被高温的蒸汽蒸熟。

洛伦佐走近了，地面上，刚刚和埃姆谈话的人此刻蜷缩成了一团，他瞪大了眼睛，胡乱的低语着什么，肌肉微微抽动。

“来试一试嘛，很棒的。”

与其说是新式的致幻剂，倒不如说里面混有的是新提炼的秘血，要比以往劣化的更为优秀一些。

看向黑暗的另一头，渠道之下便是熔炉之柱的进水口之一。

“要不要一起逃出去？”

幻觉与秘血带来的痛苦同时作用在他身上，这样的场景洛伦佐刚刚见到了很多，他没有急于追上那些人，而是在意识到这些后，解决了这些开始异化的人。

埃姆恐惧道，洛伦佐则不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出刀，正如他之前做过很多次的样子，刺穿心脏并斩首。

“大家都看着他，可没有人敢伸出手拉他一把，领头人不让任何人出手，任他哀求哭泣，直到他力竭松开了手。”

折刀与枪械被藏在身下，洛伦佐的衣物上没有多余的金属部件，不会在这黑暗里反射任何的微光，他屏住呼吸，就像影子一般跟随着他们。

另一个人显得几分悲观，虽然这份工作要比在下城区厮混好很多，但他还是有些有不喜欢。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匀了埃姆一支致幻剂。

“埃姆，我们是生活在阴影里的老鼠，就别想那些光的事了，来要不要试一试。”

处刑在瞬息间完成，尚未完全异化成妖魔的躯体无力的倒下，大抹的鲜血在黑暗里流淌。

领头人说道，他的语气冷酷极了，他们都是在阴影里生存的老鼠，一点光都见不得。

他能感到那怪异的压力，但却没感到洛伦佐对他的杀意。

“不……等等，什么意思？”

埃姆低头看着致幻剂，他有些犹豫，但又像对生活绝望了一般，按动尾部，细针从前端弹出，可就在他准备注射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放弃了，这时黑暗里有陌生的声音响起。

想到这里洛伦佐不禁感叹那诡异的联系，净除机关寻找已久的答案，洛伦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现了，或者说，那双黑暗的大手，将两者推到了一起，正如洛伦佐最初挟持伊芙，引发了故事的开始。

可能是安全的场地，财富的欣喜等等因素，他们丝毫没有发现黑暗里已经多出了一道诡异的影子，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们不是自愿来到这的，至少最开始他们不知道会是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埃姆被带进来时被蒙上了眼睛，毕竟做的致幻剂这种生意，他也能理解地点要保密，可他从未想过会是在这种地方。

“这还是最新式的，你不想试试吗？”

“难受也只能忍着啊，反正在外面也是苟活，在这里也是活，一个意思而已。”

平凡的案件最后融入黑暗之中，与其说是几乎不可能的巧合，倒不如说是早已注定的一切。

洛伦佐冷漠的说道，从那些人留下致幻剂时，这些留守的人便被放弃了，准确说是杀人灭口，洛伦佐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摧毁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促使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要做什么！”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洛伦佐刚刚提起的杀心被他用力的压制下去，他需要这些人活着，至少带洛伦佐走出这地下的迷宫，看看他们要将货物运送至哪里。

埃姆已经在这里工作很久了，每天就在角落里睡觉，食物会在运货时送过来，生活挺安定的，就是环境不太好。

鼠王是谁？他究竟要做什么？他还知道多少？

牙齿啃咬着，发出稀碎的声音，好似金属在轻微的相互切割。

诡异憎恶，他的皮肤开始肿胀破裂，露出其下开始增殖的白骨。

埃姆有些难以忍受的问道，“这个鬼地方，你难道不难受吗？”

他是如此的诡异，从阴影里浮现如同死神一般，可眼前这个人是埃姆在这个鬼地方为数不多的朋友。

现在对于洛伦佐而言还有一个更为复杂的谜团。

“这算是什么怜悯吗？”

“算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还年轻，还能拒绝这种诱惑，算是这些垃圾里的好垃圾了。”

洛伦佐显然不想多解释什么，他有着人性，但这人性的怜悯并不多，至于救埃姆……他看了看黑暗里的那张几分恐慌，但又强作镇定的脸。

这只是个想再看看天空的孩子，而自己这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善意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