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其实很久之前便出现过了，只是普雷斯没有怎么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越发剧烈。

“这回你可得听点我的……建议了。”

“前进，互相照看着点，不要走散。”

他不想把事件波及的范围扩大，就像净除机关的守则一样，黑暗里的事件在黑暗里结束，妖魔可不能大白天的在旧敦灵的街头乱跑，所以在斑尔引爆蒸汽管道后，他便迅速了起来，洛伦佐怀疑他已经要抵达出口了，所以要封住这些路。

“向着前头跑，埃姆，你可能会遇到一群警员，所以我的建议是，一边跑一边举起双手。”

多纳斯警长喊道，警惕的推开大门，急促的枪声直接响起，子弹飞逝，贯穿了木门，突然的鸣响令整个街头都慌乱了起来。

可那铁哨声在四周响起，如同告死的黑色鸟群，他们盘旋在这座建筑之上。

可或许是接触过洛伦佐那样的诡异存在，普雷斯则稍稍警惕了起来，他微微靠后，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倒霉孩子以为洛伦佐要痛下杀心，可这时脚步声响起，斑尔他们回来了。

在苏亚兰厅里，伊芙熟悉的人不多，普雷斯能算一个，她还是能听听他的废话的。

埃姆的心都冷了下来，置身于炽热的蒸汽里，却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就像奔走而来的怪物，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要靠近两人时，他们突然转变了方向，朝着黑暗里的另一个路口走去。

斑尔一时神颤，但紧接着幻灭的焰火随着枪声的咆哮而涌出。

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如果当初伊芙听了普雷斯的话，没去追那个见鬼的铁蛇，可能就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了。

警员们转瞬间便占领了建筑，这一次苏亚兰厅倾尽全力，誓要直接拔除这最后的致幻剂。

能看到卸货的痕迹，破碎的木板箱到处都是，在占据了火力优势后，多纳斯带着警员挺进。

斑尔与洛伦佐擦肩而过，他只要再靠近一些，他便能发现洛伦佐，可这弥漫的雾气与黑暗完美的隐藏了洛伦佐身影。

虽然做着运送致幻剂的行当，可斑尔从来没有试过这些东西，他的生活就像苦行僧一样。

有些惶恐且稚嫩的声音响起。

普雷斯想了想，小声的对身旁的伊芙说道。

“开……开火！”

……

“我将荣升天国……”

他是遗民，饱含愤怒的遗民，不被英尔维格接受，也不被高卢纳洛认可，活在两者的间隙之中，没有归处。

虽然洛伦佐极力避免这一切了，可普雷斯还是被黑暗所沾染了，他能感受到那未知的恐惧，也因此而警惕。

这次行动的主要情报来源是伊芙，其实她也开始怀疑这一切了，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在几个星期前，伊芙在调查有关致幻剂的案子，随后她便遇到了劣鼠，得到了很多隐秘的情报。

“什么感觉？”伊芙问。

斑尔带着致幻剂继续前进，他的生命已经步入了倒计时，但当你知晓了自己的死期时，有些东西反倒没有那么可怕了，低头看着手中的致幻剂，那绚烂的星光令人心驰神往。

“我是说，这里很危险，不是地表，我们只能前进，或者后退，而且这还是单一的隧道，黑帮交战时，最喜欢，也最讨厌这种地形，只要火力充足，在这隧道里，你根本来不及逃，或者进攻过去。”

伊芙脸色微变，虽然光线昏暗，但她的变化还是引起了普雷斯的注意，普雷斯有些意外，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枪声过后，普雷斯率先冲了进去，烟尘溅起，混乱里他直接抬枪射击，虽然是个平凡的警员，可普雷斯的枪法意外的好，正在逃窜的身影被他一枪毙命。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黑暗里突然高强度的亮光令所有人的眼睛都感到了不适，光明消散后，那残留的光影仍在模糊着他们的视线，随后冰冷的折刀直接割开了他们的咽喉，将画面永远定格在了黑暗中。

给多纳斯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他每多耽误一点时间，那些人就越有可能逃掉。

他脸色铁青，这一次多纳斯已经成功的抓住了他们，或者说就差一点了，他不想让这群混蛋逃掉，但也害怕黑暗里潜在的危险。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痛苦下去，直到有人说道，既然没有人接受我们，那么就让我们自己建立自己的天国吧。

普雷斯感觉就比较奇妙了，他回想着那古怪的一夜，骑警们试图对地宫进攻，却遭遇了那神秘的部队，还有那位当时给予自己枪械的红隼。

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快到第二个人在黑暗里痛苦倒下时，斑尔才从惊恐中缓过来，诡异的怪物还在黑暗里执行着杀戮，他能听到那钢铁斩裂空气的尖鸣，他能察觉到那被播种的恐惧。

这是一次突袭，一切快的离谱。

“警长这里有地道。”

伊芙也在队伍之中，或许是新人原因，她被安排在了最后一队里，通行者是当初带她的普雷斯。

“别走火了。”

多纳斯说道，为了鼓舞士气，他走在最前方，这次行动可不止是升职加薪，还有将这该死的肿瘤从旧敦灵其上剔除。

伊芙毫不掩饰，直接说道。

其实事后回想起来，伊芙才察觉到这一切的突兀与不合理，似乎不是她找到了那神秘的劣鼠，而是劣鼠在等待被她找到，仿佛有人暗中调控了这一切。

不知为何，普雷斯是个警员却一副很熟悉黑帮的样子。

“这种密闭的空间可太危险了，”普雷斯继续念叨着，“而且我还有种奇怪的感觉。”

可接下来的那细微的声响令他改变了想法。

普雷斯喊道，黑暗的大门在眼前敞开，如果不出意外，那些人是通过这里逃掉的。

他拐过路口，折刀上凝结起水露，缓缓流淌。

此时另一个人从惊恐里脱出，扣动着扳机，随着他的举起，其余人也都一同开火，密集的火光在黑暗里不断的闪现又熄灭，钢铁的弹丸编织成致命的箭雨而至。

他们命中了目标，可随后那弹丸在那黑影上弹开，似乎是与钢铁撞击般，带起短暂的火光。

什么东西？

斑尔根本不清楚自己在面对着什么，而下一秒那目光直视着他，近在眼前，凝视着那烈焰，仿佛是在面对着白昼，灼烧着他的灵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