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令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为这燃烧的躯体降温。

“侵蚀是一种现象，一种源自于妖魔的影响，这么来说【圣杯】与普通的妖魔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这是一种超出的我们目前认知的‘侵蚀’，无法感受到的‘侵蚀’。

“新教团他们……”

亚瑟的意思很简单，现在那位神秘的维多利亚女王收回了权力，她要亲自决定这些事，洛伦佐不知道新教团是用了什么样的利益打动了她，能令那高贵的存在下发指令。

“不会，只是会控制住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见到那样的结局……虽然你作恶多端，但至少……至少你有那么一丝好人的样子，洛伦佐，你还有着人类的心，而不是一个纯粹的怪物，所以这才是我选择和你谈一谈，而不是直接捕获你的原因。”

洛伦佐刚想把新教团的种种说出来，可突然间他哑然了，他看着亚瑟，有些明白了所有。

冰冷的寒意从心里蔓延，洛伦佐感到了有些熟悉，紧接着他想起来了，这就像他之前在皇家艺术学院时所看到的表演一样，序幕拉开了，于是演员们按照着剧本表演了起来。

“你不再信任我了，对吗？亚瑟。”

洛伦佐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话。

“他是暗中潜入的……”

安东尼继续说着。

雨继续下着，洗涤着这座钢铁之城，不知道过了多久，洛伦佐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钉剑，身上的铁甲逐一剥离，最后那燃烧的焰火熄灭了。

“新教团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根据遗留的资料，他们推断出了伪圣杯的大概性质，你已经被腐化了，且极度危险，即使他们不参与，我也希望能和你好好谈一谈，关于怎么收容你身上的伪圣杯。”

洛伦佐忍不住地反驳道。

亚瑟缓缓说道。

洛伦佐压低了声音，这附近只有他与亚瑟，安东尼与猎魔人或许忌惮那雨幕后的原罪甲胄们，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你刚刚杀了人，洛伦佐，很多人。”

安东尼没有继续说下去，圣临之夜使福音教会的历史出现了巨大的断代，很多知识就此遗落，自然也包括了有关捕获【圣杯】的那部分。

洛伦佐问道，他很好奇新教团是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说服了所有人。

洛伦佐说道，可面对洛伦佐的话语，安东尼却流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那种茫然，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他们不可信。”

安东尼坦言道，在与妖魔对抗的历史之中，知识是最为珍贵的存在，但也难以被流传下去。

“猎魔人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

安东尼神情严肃地说道。

安东尼率先打破了平静，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孤身一人面对着洛伦佐。

洛伦佐保持着沉默，他冷着脸，宛如钢铁铸造的生命一般，虽然暂时放弃了抵抗，但他没有解除自己的武器，折刀就在腰间，口袋里还装有可以引爆一切的漆锑飞刀。

洛伦佐能感受的到，如果他把那些秘密说出来的话，就会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那些幽魂依旧在窥视着自己，它们从未放弃对自己这个触及了禁忌之人的追杀，如今的平静只不过是短暂的休息而已。

亚瑟也很想信任洛伦佐，但他也做不到，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洛伦佐终究还是一个异乡人，没人敢保证能看透另一个人的心神，亚瑟也是如此，他无法彻底地相信洛伦佐，就像他不清楚洛伦佐究竟是善是恶。

这里是旧敦灵，净除机关的主场，新教团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净除机关的视线，更不要说在街头直接启用秘血了。

……

“我依旧相信你，洛伦佐，但我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代表着整个净除机关。”

“莫里亚蒂？新教团里可没有这一位猎魔人。”

他们也是同样的傀儡，被更高一级的存在所操控着，而那些人有着不同的名字，新教皇、维多利亚女王，亦或说，信仰里的神。

短暂的沉默后，洛伦佐重新整理起了思绪，很长时间里，他都很讨厌这种计策上的对垒，这让他觉得麻烦至极，所以这个大侦探总是随身带着一把霰弹枪，好把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部打破。

“好吧，以上只是推测而已，【圣杯】已经遗失，而伪圣杯正被携带在你身上，我们所有的情报都只能通过这些线索来推断。”

唯一能制止这一切的，目前似乎只有亚瑟了，他很清楚洛伦佐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只是能尽可能的去劝导他，虽然他也觉得希望渺茫。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洛伦佐坐在座椅上，看着同样坐在对面的两人，三个人在此刻都十分相似，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死人一样，气氛肃杀。

杀死他们，什么事情也改变不了。

“那么你可信吗？洛伦佐，还是说，该称呼你为047。”

在这里和净除机关彻底对抗起来的话，洛伦佐没有丝毫逃离的希望，不仅是那些原罪甲胄，那些猎魔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加入猎杀之中，实际上在亚瑟出现时，洛伦佐就没有逃离的希望了。

可现在这个局势可不是一发霰弹枪能打碎的，而且那把名为温彻斯特的霰弹枪也早已不再。

“洛伦佐。”

突然间亚瑟喊道，一直沉默的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迟疑了很久后，亚瑟问起了一个显然与谈话无关的问题。

“你觉得，人类真的拥有自由的意志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