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们都是这样的人……活死人。”

“听起来蛮有趣的，不过从他现在的态度来看，月亮可是很不喜欢我啊。”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加上她自己那诡异的伪装，如果不是时刻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是敌人，很多人都容易被她欺骗过去。

洛伦佐说着的同时观察着艾琳的神情。

“霍尔莫斯先生，你看起来就个罪孽深重的恶人。”

直到此刻艾琳才算正经了起来，她很清楚自己的把戏已经戏弄不了洛伦佐了，反而会让自己出丑。

海博德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伊瓦尔的时候，是在一座空旷的广场上，冰冷的寒风肆虐，行人都不愿意在这里多有驻足，只有那个家伙像个另类一样，坐在轮椅上，伸出手拨弄着海。

总之，从他降生起，他就被各种不同的话语所笼罩。

艾琳的表情落寞了下去，就像撕下了伪装一般。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洛伦佐感到了细微的恐惧，倒不是生死之间的恐惧，而是被人窥视到了内心的一角。

对，就是那个时候。

“对，你们都是这样的人，没有归处，也没有去处，只能茫然地徘徊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渴望那幸福毒药，对吗？霍尔莫斯先生。”

正如那些传闻里说的那样，他是个瘦弱的家伙，长年的瘫痪令他全身的肌肉都萎缩了起来，肤色带着病态的惨白，脸庞消瘦，就像有刀砍下。

“谢谢夸奖，那么你的答复呢？”

“是啊，艾琳，你和我们一样扭曲，而且你比我们更加可悲。”

听到这里，艾琳也有些忍不住了，嘴角微微挑起弧度。

“比如月亮。”

艾琳伸出手轻轻地扼住了洛伦佐的脖子，她没多少力量，但还是一点点地扳动了洛伦佐的头颅，令他不得不看向艾琳。

洛伦佐没有回应，他深呼吸。

“只有聪明的家伙才会意识到这些是谎言，也只有聪明的家伙才愿意去欺骗自己……月亮不一样。”

“你说他会后悔吗？还是说憎恨着你？”

“或许……或许伊瓦尔他自己也是知道这是假的呢，知道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他。

艾琳起身靠近了洛伦佐，虽然身上绑着绷带、伤口还未愈合，但这限制不了她的行动。

“扭曲，你们都是一个个扭曲的人类。”

“我知道你还在隐藏着秘密，你、海博德还有伊瓦尔，你们之前还在藏着什么？”

他抱着那个蠢鱼叽叽歪歪了半天……别说，那条鱼的味道蛮不错的。”

它在维京诸国很常见，在那个天寒地冻的鬼地方里，只有这种能奇异地活下来，并且绽放，它的味道很清凉，就像迎面袭来的寒风，当你置身于冰石楠的海之中时，人们甚至无法分辨究竟是香，还是真的有寒风涌动。

洛伦佐不屑地说道。

回忆着红隼那可笑的行为，洛伦佐都有些忍不住笑了。

“对于你来讲，所有人都是玩具，都是一只只小狗，都是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那是伊瓦尔最喜欢的，一种名为冰石楠的，的样子普通极了，看起来就像普通的白色野。

艾琳的畅谈停住了。

“你有过家庭吗？”

艾琳缓缓地讲述着有关伊瓦尔的事。

她说道，紧接着笑声又停止了，声音显得有些悲凉。

“怎么警惕呢？霍尔莫斯先生。”

“就像信仰，人总需要些东西来欺骗自己。”

“要抱抱吗？小狗狗？”

艾琳又想了想，再次摇了摇头。

“对啊，你们都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供需关系吗？”

可紧接着海博德看到了，伊瓦尔那双深邃的眼睛。

在第一次见到伊瓦尔之前，海博德便是通过这些传闻了解的伊瓦尔，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见一见这个神秘的家伙，可结果却让他很意外。

洛伦佐继续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洛伦佐想起了塞琉，她那时就是利用艾琳所说的“供需关系”讨好了凡露德夫人。

“这是当然，在他看来你玩弄了他那纯真的感情，虽然这么讲有些恶心，但差不多就是这样。”

艾琳用沉默作为了回答，她不想谈论这些事，可以的话她甚至不愿去想，将这糟糕的一切彻底地遗忘掉。

你究竟在隐藏着什么呢？艾琳。

“所以我还是很好奇伊瓦尔当时的心情，虽然知道是骗局，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只为了你说的那些关爱与毒药？”

洛伦佐慢悠悠地说着。

在她的口中，那位性情古怪暴戾的伊瓦尔，就这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小狗，洛伦佐很清楚这是艾琳常用的形容词，好像她对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形容的，一只又一只性格不同的小狗，但洛伦佐还是觉得很怪。

艾琳想到了，她的声音带着欢愉与戏谑。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怎么会无关呢？”

两人遥相注视着，洛伦佐看得到艾琳的样子，可艾琳看不清洛伦佐的脸，他背对着光，一团无法驱散的黑暗附着在他的脸上，短暂的沉默后，艾琳笑的更大声了。

“告诉我，艾琳，告诉我，我就能让你活下来。”

“月亮先生，洛伦佐·霍尔莫斯，还有伊瓦尔，有时候我觉得你们几个特别像，似乎有着某个共同点……让我好好想想。”

洛伦佐能听到艾琳的呼吸声，伴随着心跳胸口轻微地起伏着，阴影与微光塑造了一张精致的脸，其中的眼瞳如同镜面般倒映着洛伦佐自己。，

“海博德？”

“我无法保证，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把伊瓦尔活着带出来。”

艾琳没有应答，她看起来累了，也不保持之前的伪装，半躺了下去，她似乎是在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洛伦佐还是敏锐地发觉了。

他这样说着，脑海里却不知为何想起这样的画面。

艾琳走在阳光的大街下，手中牵着好几只欢乐的小狗，认真思考一下，感觉还蛮有趣的。

夜幕再次平静了下来，隔壁的房间内传来隐约的呼噜声，红隼摆了一个大字躺在床上，表情一会笑一会哭，不知道在做什么怪异的梦。

在海平面的尽头，灯火辉煌的城市若隐若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