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我们会用民众为伪装，打着大义的名号去行事，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这就像崩溃的洪流一般，妨碍之人只能被无情地吞没。”

“你听过疯王的故事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劳伦斯教长，我们是为了更好的国家。”

“没错。”

“我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不过可能是饿死吧，毕竟那时光辉战争才结束没多久，大家都吃不上饭，他们的尸体瘦的就像干柴一样，而那个镀金的神像就摆放在尸体之前，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

脑海里回想着在静滞圣殿里所看到的一切，福音教会究竟在隐瞒着什么，所谓的缄默者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这样的集会在高卢纳洛的每一处都在发生着，我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去帮助这些穷人，比起高高在上的福音教会，我们才是真正能拯救他们的人，即使不是为了信仰，为了这定时的食物，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存在，需要这束光。

“不，这不同，福音教会的神从不给予人回应，但正教不同，我不同，正教的‘神’是真实，我们会回应信徒的呼唤。”

“疯王之死。”

柯里没有急于回答，反而是向着劳伦斯发问。

“我那时就是你所说的那种人，被现实打断了脊梁的野狗，我经常徘徊在教堂附近，祈求着圣餐，不过虽然说是圣餐，但也只是一些被人吃剩下的东西而已。

“东征？”

“信仰熏陶着我，我父母说作为信徒要行善，神迟早会注意到我们的，那时起糟糕的日子就会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年，胡奥的行善终于得到了回报，可柯里没有。

柯里完全沉浸于其中了。

“听过，疯王背弃了信仰，被民众杀死在了王座之上。”

柯里说着伸出了手，比了一个一指长的大小。

不得不说，劳伦斯被柯里的疯言疯语震慑道了，柯里远比劳伦斯想的还要疯狂。

“很不错，很疯狂，又很值得，我也很想知道神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

这可真是莫大的亵渎啊，我当时果断地拒绝了，甚至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我退出了军队，回到了久违的家，准备对父母说我没有愧对神的恩赐，可我到家后看到的却是两具尸体。”

劳伦斯诚挚地回答。

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的那束光，如果神不存在的话，我们就成为他们的神，如果世界不给予他们善意的话，我们给予他们善意。”

柯里继续说道。

“蒸汽科技不断地发展，千年的历史以来，科学第一次地战胜了宗教，福音教会内部分裂，自身又遭受了重创，根本无暇顾及我们，正教有着铁律局与王室的支持，而你带着秘血的技术创造了唱诗班……”

“杀到那神圣的圣纳洛大教堂之前，我会在那里证明我的信仰。”

“没有人会挨饿，神圣不再虚伪，善意将有回报。”

“害怕什么？被你用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吗？”

他的声音激昂了起来，就像演讲一样。

“即使你不提议这些，我迟早也会回到圣纳洛大教堂，”劳伦斯显得犹豫了起来，“可你不怕我吗？柯里，那秘血的力量，你想象不到这力量有多么可怕。”

“是的，你是一个信徒，一名真正的狂信徒，你无比地了解宗教，也只有这样的你才能在高卢纳洛内，将正教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下方出现了些许的骚乱，不知为何胡奥痛哭了起来，他把食物吃的干干净净，碟子就像新的一样，他一边哭一边祈祷着。

柯里为劳伦斯讲解起了他接下来准备的行动。

“你觉得像这样的人，在高卢纳洛里有多少？”

“盗国，操控信仰，掀起浪潮……这会死很多人、很多人。”劳伦斯说。

柯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对着劳伦斯说起了别的。

劳伦斯似乎是想到了柯里想讲述的东西，他接着说道。

“没错，疯王之死，这种事铁律局很擅长的，我们会控制舆论，一点点地将福音教会变成疯王，直到被群众的愤怒彻底唾弃、杀死。”

他的声音里带着滚滚雷音，恍惚间与下方神父的诵读声重合在了一起，他念道，犹如神言。

“我知道，但这和我要做的事情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了，”柯里继续说着他那疯狂的设想，“当高卢纳洛境内正教占据主导之后，正教将有着一个王国作为支撑，我们会在最强盛时掀起东征。”

劳伦斯问，他有些不明白柯里为什么费这么大劲来争取这些人的信仰。

劳伦斯还是不明白柯里的话。

劳伦斯冷冷地说道。

“在教宗弥格耳登基的那一天里，我们会引起福音教会与正教的冲突，福音教会的狂信徒们会冲击会场，说不定还会出现血色事件，但这都不重要，正教会在后续的时间里逐步取消圣餐的补给，而这一切的原因将归于福音教会的打压。

劳伦斯点点头，他说道。

柯里笑了起来，他笑的很苦恼，至始至终也没有人了解这样的人群。

“所以呢？”

“没错，东征，对异端的神圣讨伐，我想你也会喜欢这样做，是吧，我们的利益是相同，劳伦斯教长。”

“那又如何？他们始终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不，你不理解这样的人，劳伦斯教长，但我了解。”

“这就是神给予的恩赐，教长，那一刻我突然醒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神，有只是一群自欺欺人的家伙而已。

劳伦斯冷漠地问道，在他看来这些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让一名狂信徒变得如此厌恶宗教与信仰。”

我对信仰感到愤怒，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居然将我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归于神的恩赐，我也为我父母的死感到可笑，到死他们居然还在期待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觉得如何？劳伦斯教长。”

柯里缓缓地揭开了衣领，其下的惨白苍老的皮肤，这时劳伦斯才猛地想起他从不清楚柯里的年纪。

“我耗不起了，教长，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只希望能在死前见到福音教会被大火烧毁，这样就足够了，哪怕与魔鬼做出交易。”

“那我们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吗？”柯里问。

劳伦斯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疯癫的男人，拿起酒杯和他的碰撞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