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黄金的狂喜
“一枚,两枚,三枚,四枚……”
安德坐在办公桌后,仔细地数着华生带来的屠夫币,手指用力地在金币的表面摩擦着,感受着金属的冰冷,与其所代表的价值。
贵重的不是黄金,而是它所代表的价值。
脸上的笑意变得越来越狰狞,安德快要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了。
这些屠夫币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杀了华生之后,海马号就可以调转方向返回雷恩多纳港口,安德会带上船上的所有的钱前往旧敦灵,这些财富足以让他在旧敦灵最富饶的地方买下一栋房子,让他安稳地度过余生。
黄金的狂喜并未持续太久,安德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把屠夫币都塞回了抽屉下的暗格,
“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分钱。”
他低声嘟囔着,手里拿起了手枪,这把枪跟了他很长时间,自从当上了船长,安德便很少再用它开火,与其说是武器,现在这把手枪更倾向于是权力的象征。
“所以,她差不多也该死了吧。”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为此她要尽可能地保留体力,一切攻击都要致命且快速。
这是他脑海里最后的想法了,华生虽然疲惫,但疲惫的是这具躯体,而不是意志,她出刀的速度很快,宛如掠过的雷霆,当人们看清模糊的刀光时,折刀的刀头已经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喉咙,连同其后的脊柱一同洞穿。
安德的眼瞳布满血丝,他站在走廊中,走过一扇又一扇的舱门,脑海里回忆着跟着自己的水手们,他们之中会有谁会背叛自己呢?
“图克·布兰迪。”
他贪婪地说道。
女人的声音响起,在走廊的尽头。
先是发愣,紧接着安德感受到了来自喉咙的痛楚,他举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猩红的鲜血无比刺眼。
他们纷纷越过安德,面带怒气地走向华生,杀意凛然。
鲜血浸透了银白的缝隙,它就像朵染血的白玫瑰,有着妖艳的美丽。
安德想明白了。
“你,去检查她还活着吗?”
安德的神情微微变化,狂喜之后有的只是冷彻。
“会。”
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安德举着枪,只要扣动两下,他就能杀死自己和大副,水手只能听着他的话,走到了尸堆里翻找着华生。
他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械,水手破碎的尸体,铺满整个墙壁的血迹……
安德举起枪,示意水手。
“没有人可以分享我的黄金!”
他看了眼大副,大副的表情僵硬,他感受不到黄金的狂喜,脑海里他的想法和水手一致。
狭窄的走廊帮了华生不少,他们没办法一拥而上,提起折刀,目光紧盯着武器落下的轨迹。
“现在是我们三个人分钱了。”
水手咽了咽口水,走廊上堆满了尸体与鲜血,可他却不感到害怕,就像安德说的那样,死的人越多,他分到的钱也越多。
“麻烦,让一让。”
对于黄金,没有人会感到满足。
“对,就是这样。”
安德的表情凝固在了一起,然后渐渐地融化了,露出狰狞的笑容。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应该能带来更多的黄金是吧?”
名为黄金的毒药在他的身体里彻底扩散了开来。
“哦,你在这啊。”
男人们惊呼着,可他们找不到华生了。
“黄金……我的……黄金……”
“吵死了!”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就连安德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变得越发神经了起来,多疑地思考着每个人的可能。
跨越一段遥远的距离,幼虫需要努力地爬行,而蝴蝶只要振翅高飞就好,两个生物对于一件事的思考方式与解决手段都完全不同,但它们又是同一个物种。
看着这些赶来的家伙,安德心底一凉,这么多人他也没有多少自信能杀光……但现在他们应该还不清楚自己杀了水手。
枪声响起。
安德狡诈地喊道,华生的身上握着折刀,还染着血,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听着船长的话,船员们很容易地便相信了安德。
水手向着仅存的大副问道。
“只靠我们两个能让这艘船运作起来吗?”
“船长?”
身前的男人看着浑身是血的华生,冷漠的眼神下是死亡的寂冷,他害怕了,失神尖叫。
一双疲惫的眼瞳,这眼神是如此地令人熟悉,刚刚被杀死的女人就有着这样的眼神。
安德这样想着,站了起来,他派了一名水手去杀华生,那只是一个无力疲惫的女人而已,他不觉得会出什么问题,可现在水手迟迟没有回来,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抽出折刀,男人无力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抽离着他身体的温度。
大副急切地回答道,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做不到的话,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
冰冷的死亡一触即发。
“她死了吗?”
安德的手伸进了口袋里,里面也塞满了屠夫币,他的手用力搓动着黄金,仿佛这会令他安心。
“我看到了!”
“少了一个人分钱。”
华生本就疲惫,被这突然的叫声弄的有些受不了,她刺出了另一只手,手里握着匕首,直接从一侧贯穿了男人的喉咙,鲜血涌进呼吸道,将他的声音堵住。
华生没能倒下,最后一刻她抓住了尖刀,让自己没能完全摔倒下去,锋利的边缘割开了她的手掌,但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刺杀的水手至今也没有回来,说不定他和华生达成了协议呢?银白的冠冕,还有这个女人的身份,说不定她还有着更多的屠夫币,用这些钱财将水手收买呢?
安德伸出手,试着触摸它们,可他的视线开始变暗,黄金发出了阵阵的嘲笑声,离他越来越远。
“你……你……”
水手一脸意外地看着船长,安德几乎从不来舱室看水手们,但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安德抬起了手枪,扣动扳机。
两人中间隔着一具沉重的尸体,华生尝试躲避,却被脚下的尸体绊倒,尖刀刺入了她的胸口,沿着上方一路划开。
安德朝着男人开火,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也贯穿了其后的尸体,他不断地扣动着扳机,一枪接着一枪,直到将男人的尸体打烂,连同其下的尸体也变得千疮百孔。
就像幼虫与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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