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些怀疑你有没有看过清道夫们发的那些小册子。”伯劳说。
接连的开火让阿斯卡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的还是底座有些不稳,能看到支起炮管的支架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弯曲,至于下方的用来调控方向的滑轨已经完全断裂了。
“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对家里人解释这样的工作,撒谎?但谎言说了一次,就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填补,你家里人没察觉到什么吗?”
“我有时候在害怕……”
他看向了晨辉挺进号行进的方向,源源不断的寒冷侵袭了过来,虽然大部分都被灼热的阳光所中和,洛伦佐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
“我们一直处于这样的困境中,做着……勉强算得上光明的事,但这些事无法告诉任何人。”
……
在这里是休息的度假,走几步便抵达了凛冽的战场,塞琉早已习惯了这样有些割裂的生活。
“其实我的情况和乔伊差不多,我的家族也从属于净除机关很久了,每一代都有那么一两个倒霉鬼被拖进净除机关里,”伯劳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这一代的倒霉鬼。”
这个名字让蓝翡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归平凡?”
“至少他看起来确实像个虔诚的牧师,比那个像多了。”
“她和他,一方绞尽脑汁地想挖出什么秘密,一方藏了又藏……”
不远处的炮台上人影匆匆,对于晨辉挺进号的维护还在继续,在抵达维京诸国前,能抢修一些是一些。
“我没想过这么遥远的事,不过我听说净除机关倒真有这样的预案。”
蓝翡翠解释着,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困扰。
“他们这算是……斗智斗勇吗?”
和蓝翡翠共事这么久,她话多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伯劳记忆里最近的一次,便是在那列死亡的列车里,当时两人互相倾诉着遗嘱的事宜,准备前往死地。
自从成了斯图亚特公爵后,她便很少有自由的时间了,要么是在学习新知识,要么就是参加各种会议,虽然团体里有很多人也有着权力做出决定,可最后还是需要塞琉签字。
伯劳没想到话题会引向这里。
洛伦佐看向下方的海面,有破碎的浮冰顺着海流漂了过来,它们融化的很快,只有一小块一小块的。
“听起来可真乱。”伯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然后便是感到奇怪,“别的不说,知更鸟那种屁话真的有人信?”
洛伦佐说着感受到了一阵清凉,是来自海风的冷意。
蓝翡翠突然说道,她盯着伯劳的眼睛,一点情绪都没有。
回归平凡。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伯劳问。
“但有些特殊的是,关于净除机关的存在,只有家族的核心人员才能知道,大概只限于家主、服役以及曾服役在净除机关的成员,也就是说家族里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
这是值得很多人渴望的东西,但对于蓝翡翠而言,它是如此的陌生,她和红隼不太一样,红隼这个家伙总会适应环境活下去,可有些时候蓝翡翠适应不了这些,她难以想象自己放下猎枪的生活。
“别太意外,净除机关什么奇怪的预案都有,他们甚至有个‘文学杀手’的预案。”
蓝翡翠罕见地展现了自己随意的一面,神情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但现在给人的感觉无疑温暖了许多。
蓝翡翠则是另一个极端,可能是过去经历仍在困扰着她,她总显得很阴郁,什么话也不说,沉默在一边。
船员们倒不像她这样,作为后勤人员们,他们加快步伐维护着,从早干到晚,很是忙碌,但大家都蛮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漫长且无聊的行程里,终于有了些许能打发时间的事做,每个人都沉浸于此。
本着这样活一天赚一天的想法,红隼过的意外的不错。
“大概就是有些退休的家伙,把在净除机关的经历魔改成小说发布了出去,其实这种情况的危害不算大,但净除机关还是做出了应有的对策,”伯劳的声音顿了一下,故作悬念,“我们的精英小队会上门烧了他的手稿,然后把他拖进黑山医院,直到他忘记那些东西。”
“凭感觉。”
“那是什么?”
不过这两个人在性格上却大为不同,红隼总是很乐观,用他的话讲,如果没有净除机关,他应该死在了某个肮脏的水坑里,现在他所享受的每一天都是从死神那里偷来的。
洛伦佐脱下了上衣,拿起自己特制的鱼叉,爬到了栏杆上。
“我记得条例,我们每个人都用着代号行事,自身的过去什么,也都是保密才对的吧?”
伯劳没听到她的话,他被海里跃起的鱼人所吸引。
他逆着阳光,脸庞漆黑一片,穿着宽松的衣服,一般来讲蓝翡翠根本认不出来他,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把插在口袋里的银白左轮。
伯劳这个时候想起了条例。
蓝翡翠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了看走过来的伯劳。
“你为什么想问这些?”伯劳说。
“没错,妖魔被杀光了,我们的使命终于完成,到时候就是散伙喽,”伯劳微笑地说道,“放下没完没了的打打杀杀,去体验正常人的人生,听起来蛮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赶上了。”
哪怕是蓝翡翠,在这时也对洛伦佐的自娱自乐精神感到敬佩,像这样的家伙无论丢到哪里都能坚强地活下去。
“听起来蛮艰难的。”
“你怎么知道的?”塞琉问。
然后……
等到了维京诸国,洛伦佐可没什么兴趣继续打鱼了,他可不想跳进冷水里去抓鱼。
“我们到了!”
就在这时诺塔尔也走了出来,在甲板上大声喊道。
他指了指晨辉挺进号前方的海面,漂浮的浮冰随处可见,与其同存的还有冷冽的微风。
“我们抵达了维京诸国的海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