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神不爱世人【感谢finalist的盟主】
这是诗人传唱的史诗,每个身处此境的人,心潮都忍不住地澎湃了起来,他们目睹着这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常理世界中的画面,心中的恐惧也随着绝景的展现,而迅速蔓延着。
天地间就像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漏洞,所有的事物都被其吞噬,卷积在了一起,掀起波涛怒浪,晨光与星辉也被其搅碎,破碎成漫天的灿光。
血鲨号与晨辉挺进号相互开火,压制着角鲸号的前进,在几天之前它们还是死敌,如今却因另一个更大的威胁站在了一起。
“人类总是这样,相互憎恨着,相互厮杀着,可当有另一个更为巨大的威胁时,他们又往往会和仇敌团结在一起,解决威胁后,再度相互憎恨、杀戮。”
疫医轻声诉说着,漫长的生命里,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人类似乎总是这样,不断地犯错,重复着轮回。
“大概吧,人类既高尚,又卑劣……这种事谁说的请呢?”
洛伦佐懒得思考这些事,看了看那破烂的鸟嘴面具,他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不过那是什么,疫医,箱子里是什么。”
“至于终末结社……我见到先驱了,他应该和我,和劳伦斯一样,也是拥有着权能·加百列的人,但很显然,他活的要比我和劳伦斯都要漫长。”
“为什么还要经历这朝夕不保的生活呢?难道只是因为对奥丁神的信仰吗?”
你们掌握着这样的东西,讲究着利益与团体,愚昧的信仰毫无意义,只有绝对的利益才是真实的。
血鲨号因海浪而摇晃着,妖魔们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好在这艘船上都是经过秘血改造的战士,强度虽然远不能匹敌洛伦佐这样的存在,但相较于普通人,他们也强大太多了。
洛伦佐说着令疫医胆战心惊的话。
这些野兽在吃人的时候便意识到了,在它们眼里无比强大的人类,掌握火焰与钢铁的人类,在它们的利爪下是如此地脆弱,乃至可以被轻易地杀死、吞食。”
数不清的手臂从海浪之下升起,它们似乎是在托举着这艘大船,朝着末日的尽头行进。
脸庞上的血肉蠕动着,看得出来,这便是权能·亚纳尔的体现,这顽强的生命力被赋予给了疫医,令他撑过了一次又一次残忍的手术。
这些死于深海之中的亡者们都被唤醒了,在这死人的国度里,不该有活人的气息。
“那么霍尔莫斯先生,另一个问题。
洛伦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疫医打断了,虽然看不到疫医的表情,但洛伦佐能从他身上体会到那种贪婪与淡然的矛盾感。
泽欧一愣,然后露出兴奋的笑容。
“那是一个有趣的维京人,用信仰来欺骗自己的可怜人。”
我这种旧时代的人和你们格格不入,我脑子有的只是劫掠与奥丁神,这些东西伴随着我渡过了我人生绝大部分的时光,我又怎么有勇气说舍弃,便全部都舍弃掉呢?”
你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我死后会有温暖的英灵殿等候着我,而你们一无所有。”
说不定关于这些,我比你知道的还要详细,想听听吗?”
疫医提了提手中的保险箱,他没有直接回答洛伦佐的话。
洛伦佐注视着疫医,眼底滚动着灰白的火,停顿了很久,他回答道。
洛伦佐注视了保险箱一段时间,但他没有继续追问。
随着泽欧主动调动力量,他的异化开始加剧,很快整个人便变成了非人的怪物,脸庞也扭曲的不成样子,只剩下了布满血丝的独眼。
洛伦佐看着那逐渐疯狂的身影,缓缓说道。
“因为末日就要到来了,你和劳伦斯一起这么久了,他没和你说这些吗?”
疫医平静地说道,他就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他抬起手,摘下了这让人感到沉闷的鸟嘴面具,令猩红畸变的头颅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仿佛正有着未知的力量支配着角鲸号,它早已成为某个未知存在的代言人,向着这些步入神域的凡人,降下神罚。
洛伦佐随意地问道,视野中泽欧一个人便控制了极大的一块区域,凡是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妖魔,都会在一瞬间被击杀,鲜血与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炽热的体温下,有阵阵白气升起。
这是新的时代。
疫医露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微笑,略有深意地说道。
疫医说着又聊到了泽欧。
洛伦佐向着海面之下看去,海面上倒映着士兵的脸庞,也倒映着士兵眼中的焰火,可这焰火在不断地扩大,转眼间便犹如硕大的火球。
“嘿嘿,谁知道呢?”
疫医平静地讲述着和泽欧的对话。
泽欧强硬地睁着眼睛,回答着疫医的问题。
“他说……他只是没办法适应而已,能包容他的,只剩下了奥丁神。”
泽欧歪着头,好让自己能直接注视着疫医,可映入眼中的只是鸟嘴的面具,他看不到疫医的真容。
疫医看向了远方驶来的角鲸号,它靠的已经足够近了,哪怕是炮火与风浪都没能阻止它的前进。
“是啊,那么为什么有的人会觉得,神会和人类共情呢?”
他要想办法让血鲨号支撑更久,只要拖的时间越长,晨辉挺进号越安全。
妖魔的血肉在侵蚀着凡人的意志,寂海之上回荡的怪异,也在影响着他的心智,说实话泽欧能保持理智到现在,已经让疫医感到很意外了。
紧接着炽白的光团错位了。
世界步入了某个特定的时刻,所以那些被遗忘的怪物们都纷纷掘开了自己的坟墓,从记忆的深处爬了回来,加入这场盛大的狂欢中。
血鲨号挡在了晨辉挺进号的前方,为晨辉挺进号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这也是洛伦佐为什么会在这里长时间停留的原因,一旦血鲨号倒下了,晨辉挺进号会承担全部的压力。
“祂太强大了,强大到凡人都难以理解祂这样的存在。”
“我问他,这已经是新时代了,为什么还要当海盗呢?”疫医闲聊着。
他接着说道。
“一些私人物品。”
“就像为什么吃过人的野兽,一定要被杀死一样。
“神不爱世人,就像人不爱家畜一样。”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想亲眼看看它,我想验证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他无所牵挂,也无所寄托,因此他也所向无敌。
可洛伦佐不相信,他不相信任何话,在这漫长的追逐下,他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世界被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所笼罩着,谁又知道疫医所知晓的真相,会不会是另一个谎言呢?
能让洛伦佐信任的只有他手中的武器,以及他自己。
“我们每个人都秉持着自己的正义,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如果能轻易地被某些大道理改变了想法,那么我们也太可笑了吧。”
“可当人类拥有了杀伤祂的能力时,人类便开始将祂视为仇敌,仔细想想妖魔和神明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妖魔没有如神明那般,强大到令我们臣服而已。”
泽欧转身朝着登船的妖魔们走去,前行的步伐并不沉重,甚至说算得上轻盈,冰冷的金属上依附着水珠,其中倒映着地狱的画卷。
按理说这艘诡异的铁甲船该沉没了,但它依旧平稳地屹立在大海之上,有海水顺着破损的伤口倒灌进去,可持续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将它拖入大海的迹象。
他原本想将自己的最后一战交给那具漆黑的甲胄,还有那个该死的男人,他羞辱了自己,好在自己没有死去,疫医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只是这代价无比的沉重。
关于信仰,疫医一直很好奇它的真谛,他曾经问过劳伦斯,但信仰在劳伦斯的心中早已破灭,至于已死的弥格耳,对于他而言,信仰也只是一种权力的工具而已。
“看起来很重要,这种要命的时候,你也要和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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