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洛伦佐的话，从起初的平静不同，洛伦佐能清晰地看到艾德伦扭曲的脸庞，他神情震怒，痛恨着越过围栏的洛伦佐。

海博德用尽全力地喊道，这个女孩改变不了什么，她只会和黑天使一同跌入海里。

海蛇从海面下升起，黑天使在祂的身前就像玩具一样，强光刺得海博德睁不开眼，但他依旧向前着跑着。

疫医轻拂着冰冷的金属，这是仅次于他生命的事物，哪怕面对海蛇的火流时，疫医也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保护了它，将它容纳进身体里。

海博德沉默，然后面露凶色。

他也拿起一根绳索，然后缠在了身上，之前的维护中，他也大概清楚了原罪甲胄这种东西怎么开启。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沉重的撞角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刃，一路劈开所有的阻碍。

可随着深入寂海，他已经见识到太多太多的诡异了，这个世界远没有他们认知的那样，简单纯粹。

他或许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至少在那一刻他做出了改变。

艾德伦步伐稳重，身后的剑袋里插着数把斑驳的钉剑，有的已经折断，有的布满豁口。

掀起的海浪令船体躁动，人们纷纷抓住一旁的东西，防止自己被甩下。

黑天使身上没有被线缆缠绕，洛伦佐的意识也在【间隙】之中作战，这种情况下落入海中，沉重的甲胄将成为洛伦佐的牢笼，将他囚禁于深海里。

黑天使开始了倾倒，锐利的铁羽切割着甲板，震动中它已经难以继续维持稳定，就这样缓慢地滑向了船体的边缘，即将落入海中。

在那本名为《维多利亚秘闻》的故事里，最后男孩还是来救女孩了，他之前之所以什么也不做，只是城里的人太多了，他在郊野设好了陷阱，抢下了女孩。

成吨的漆锑在这一刻被灌入、燃烧，引擎超载运行，熊熊的黑烟从烟囱之中涌出，没有任何协同，幸存的人们做出了相似的举动。

“看样子，祂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啊，霍尔莫斯。”

可现在没人在乎这些了，他们没想过能否活着离开，现在要做的只是看能前进多远了。

死亡将至，洛伦佐依旧心怀不甘。

“我……一直都想为你做些什么……”

他已经来到了秘密的边缘了，只要再努力地向前踏步，他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一切的真相。

海蛇重新拥有了移动能力，那么【间隙】中的战斗，结局很是明显。

“你疯了吗？你觉得你能拉得动那个大家伙？”

“我来救你了，洛伦佐！”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疫医已经缓了过来，身体大部分组织已经重组完毕，猩红的血肉裸露在外，让人觉得生畏，因此也没多少人靠近他。

艾德伦再度抽出新的钉剑，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没有力气再逃了，也没有地方可让他逃了，洛伦佐被艾德伦逼入了绝境，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穿越天国之门了，就连打开一道通往外界的缝隙也做不到。

塞琉没有理海博德的话，此刻她的心情很是平静，脑海里想起故事的结尾。

“只要把他从甲胄里拖出来就好！”塞琉回答道。

半空中，她快步踩在了黑天使的鳞甲上，灼热的焚风伴随着海蛇的呼吸扑面而来，仿佛整个人置身于火海般。

疫医自言自语着。

伴随着晨辉挺进号的加速，他们一路奔驰，很快便拉开了与海蛇的距离，摆脱了铁幕般的风暴，在刺眼的日光下行进。

“你可别输的太快了啊，霍尔莫斯。”

虽然黑天使依旧保持着沉默，可每个人心理多少都浮现了些许的希望，他们还能前进，他们还能活下去。

海博德喃喃自语着。

在弗洛基的掌控下，船体的速度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相应的代价便是剧烈的杂音，仿佛下一秒船体就会在急速的行进中解体。

她高声喊道。

海博德对塞琉吼道，一旦脱离掩体，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更不要说塞琉的行为了。

海蛇靠的越来越近，直到祂从另一旁的海面上跃起，狠狠地撞击在了晨辉挺进号上，船体剧烈地颤抖，破碎的金属落入海中。

克拉夫长呼了一口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从这地狱般的绝境中走出，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可憎的存在，随即眼瞳紧缩，呼吸变得急促。

有浪用力地拍打在船身上，船体微微摇晃，紧接着崩碎的声音响起，他们撞碎了一个又一个的坚冰，一路疾驰。

洛伦佐疲惫地抬起头，看着不断靠近的艾德伦，他是如此地强大，甚至说劳伦斯也难以与其匹敌。

塞琉当即便拿起绳索，将其缠绕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将另一端固定在一旁，好令自己不会在这狂风与晃动中被甩下船。

伸出手抓了抓胸口，洛伦佐想为自己点根烟，但这时他才想起这里是【间隙】，而不是现实。

克拉夫指着身后的海域，大声地喊道。

塞琉都没有去注意祂，在她的视野内只剩下了那具漆黑的甲胄。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其他人探索真相？”

洛伦佐转过身，对着靠近的身影喊道。

下一秒挥起钉剑，如风而至。

该怎么做呢？

原本僵持在海面上的海蛇消失了，四周的海面再度陷入沸腾。

平常他可能不会在意这样的伤势，可现在他是以灵体状态存在于【间隙】之中，虽然掌握着权能·加百列，但洛伦佐很清楚，自己对于这份力量的掌握，就像孩童一样笨拙。

洛伦佐露出无奈的笑容，声音太模糊了，不清楚是谁喊的。洛伦佐感谢她的执着，但遗憾的是洛伦佐在这里根本无处可逃。

“对不起了，洛伦佐。”

和这些欣喜的人们不同，疫医是真正见过海蛇全貌的人，他也清楚，能支配这样躯体的意志，那将是远超认知的强大，他从不觉得洛伦佐能赢，洛伦佐能做的只有争取更多的时间，好让他们行驶的更远。

“我来救你了，洛伦佐！”

生锈的钉剑顶在洛伦佐的胸口，只要轻微地用力，他便能杀死洛伦佐。

生死之际，洛伦佐只听见一声轰鸣，随后一只白皙的手破开了天国之门，手臂一把抓住了洛伦佐。

洛伦佐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

“我来救你了，洛伦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