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开拓之路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斩断了所有与他人的联系与牵挂，彻底变成无依无靠的亡命之徒，这听起来虽然有些悲伤，可这也代表着，无论是疫医还是弗洛基，他们都可以做到舍弃一切。

疫医看了眼站在走廊尽头的洛伦佐，他靠着墙壁，低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你不准备去告个别什么的吗？还是说要一直跟着我，监视个没完。”

听到疫医的话，洛伦佐抬起头，毫不在意地说着。

“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

疫医觉得洛伦佐的表现蛮有趣的，他与这些亡命徒是不同的，这不同之处令人羡慕。

“我不会死在这里，我注定会活着回来，我从未离去，哪里又需要告别呢？”

洛伦佐转过身，示意疫医跟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换上了一身厚实的大衣，身后背着插满钉剑的剑袋，就像背负满锋利尖刺的豪猪，走起路来发出叮当的声响。

紧接着疫医眼中的光芒沸腾了起来，它们就像熔化的铁水般，开始躁动，下一刻眼中传来剧烈的痛楚，疫医的视野陷入了黑暗，但这黑暗没有持续太久，猩红的眼眸再次睁开。

洛伦佐抓紧了把手，他抬起头，狂风扑面而至，这感觉就像在驾驭着一头巨大的漆黑猎鹰。

疫医露出微笑，他说，“确实，与我无关，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准备的时间太过仓促了，永动之泵的技师们思考了好一阵，才设计出了这么一个方案，他们几个人就像挂在甲胄上的挂件，死死地抓住临时焊死的把手，以防自己被甩出去。

洛伦佐目睹着它的消失，心情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现在去告别还来得及，霍尔莫斯。”

“这里的光芒太强烈了，你需要个眼罩。”

洛伦佐说着疫医听不懂的话，他抓起黑天使身上的金属把手，这是技师们临时焊接在黑天使身上的，在原罪甲胄的周身上都遍布着这样的把手，看样子就是为了方便洛伦佐等人抓取一样。

“我准备好了。”

“那么就现在吧。”

未知的旅程即将开始，但没有什么盛大的送别，实际上除去忙碌的技师与船医外，绝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这次行动的存在，唯一算得上知情者的伯劳，也因过重的伤势倒在病床里。

打开弹巢，里面早已填满了子弹，弗洛基露出笑意，然后慎重地把它收了起来。

洛伦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黑天使的身上。

洛伦佐说着看向了黑天使，甲胄的缝隙间，炽白的火光一闪而过，它装备满了武器与物资，如同全武装的武器师一般臃肿，它示意三人跟上，探索小队全员站在了升降机上，等待着升降机的启动。

黑天使也低下了头，华生也没想到，这段时间里洛伦佐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游走在这艘大船上，目睹着它的伤痕，还有那些死去的尸体。

黑天使携带了远超限制的燃料罐，而它原本也没准备带着这些东西前进太久。

他抓紧把手，向上攀爬着，最后坐在了黑天使的肩头，拿起缠在腰间的绳索，把自己固定在了甲胄上。

黑天使不仅携带了两个武器箱，还在背部装载了六个燃料罐，这显得它极为臃肿，疫医都开始怀疑它能不能自由行动了。

燃料罐轰然燃烧，喷发的火焰转眼间便将被坚冰覆盖的甲板融化，乃至甲板都被烧红、崩塌，疫医只来得及抓紧黑天使，轰鸣声起，视野迅速地转变。

疫医说着的同时，防毒面具下的血肉一阵蠕动，只见那厚重的镜片下多出了些什么，仿佛有更多的眼眸就此睁开。

“在这个位置离开刚刚好，不然我们后退的航道也会被冰封……不过这些事，应该和你无关了，是吧。”

好在他的身体强大，这样的伤势根本影响不到他，不久后，疫医捂着眩晕的头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身后的焰火再一次地高涨，并使其速度再次向上攀升一个级别。

华生的声音在【间隙】之中响起。

这是生命的进化与适应，疫医的体表也在因寒冷而变化，硬质与脂肪层开始增生，减少着热量的外泄，血液加速循环着，将身体变暖。

华生说道。

洛伦佐把什么东西丢了过来，弗洛基一把接住了它，仔细地打量，他的神情微变，似乎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还能再次看到它，但想想也是，如果它不出现在这里，弗洛基才会感到意外。

“我们走吧。”

“环境虽然恶劣，但也有好有坏，好处是这里是无风之地，没有寒风的阻碍，我们的行动会迅速不少，但坏处也是无风，我们没办法一路滑翔过去。”

“接下来我们需要步行了。”

视线被层层的金属所阻碍，舒适的温度也变得寒冷起来，当洛伦佐再次感受到光芒时，四周已经被冷彻的低温覆盖，甲板上铺盖了一层坚硬的结冰，白气随着呼吸涌现、消散。

“你或许会用上这个。”

华生的声音在黑天使之中响起，这时疫医在注意到它身后的装备。

身上的黑天使也出现了异动，一根又一根的铁羽坠落，如同信标一样，命中了下方的冰层，深深地切入其中。

感谢于权能·加百列，现在船上的每个人都是洛伦佐的眼睛，利用他们，洛伦佐得以实时观测四周的情况。

洛伦佐在为自己打气，鼓舞着自己，对着自己宣战。

“什么意思？霍尔莫斯。”

黑天使将双翼展开到最大，尽可能地令自己得到更多的缓冲。

一旁的弗洛基也戴上了眼罩，他还有多余的，递给了疫医一个，但疫医却不怎么领情，拒绝了他的好意。

回过头，短短的几分钟内黑天使已经行驶出了一大段的距离，身后的晨辉挺进号已经和四周的雪景融为的一体，难以分辨，到了最后它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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