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基·威尔格达森,一个毫无意义的家伙,他死掉了对于洛伦佐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洛伦佐也不会有任何心理的负担,毕竟洛伦佐“不认识他”,但他又有着特殊的意义,洛伦佐知晓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难以强迫自己忘记,又无法残忍地抹除。
仿佛有不甘的幽魂附着在了弗洛基的身上,在这生命的最后对洛伦佐诉说着。
“醒醒!”
有雪尘落在手心上,融化于猩红之中。
不知何时弗洛基已经停止了行动,他倒在雪地上,身上的鲜血不断地逃离,将四周的鲜血染红。
看样子世界尽头的旅程就要结束了,但洛伦佐的旅程还没有,这一切显得是如此漫长,几乎看不到尽头。
弗洛基强撑着身体,向着洛伦佐递出了被包裹好的海图,他浑身是血,但唯独它十分干净,不染尘埃。
华生没有应答,她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洛伦佐。
【洛伦佐?】
“真是场不错的冒险啊……洛伦佐·霍尔莫斯。”
仔细观察一下,这里的风景反而比之前好了不少,如果没有逆模因,洛伦佐很乐意在这里住上一阵。
“我开始有些理解旧人类的纠结了。既想抹除错误,但又想让它留下来。
“我想……我会记住他的。”
七丘之所中那么多虔诚的信徒,他们日夜祷告……如果他们知道神是这么个样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海图。”
所以……弗洛基要死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被逆模因抹除了。】
“弗洛基!”
回过头,洛伦佐能隐约地看到高耸的尖碑。他离庇护所越来越远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天空,又省下了一个人的弗洛伦德药剂,他还能在这里浪费一会时间,不需要太久,只要几分钟就好。
“你说,弗洛基到底是谁呢?我的朋友,还是仇敌呢?”
洛伦佐惊呼,快步跑了过去,大概是因为逆模因的影响,洛伦佐对四周的认知在被不断地削弱,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来不及照顾弗洛基。
【你觉得这会是我们的结局?】
在抵达地表时,洛伦佐提心吊胆的,生怕罗杰与艾德伦没走,万一被其中一个人蹲到,洛伦佐的拯救大业,就直接被掐死在襁褓中了。
就像弗洛基·威尔格达森”
实际上有时候,弗洛基也有想过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很快,笑容僵硬了起来。
一路上的压力都没能让洛伦佐倒下,但弗洛基的死,却让洛伦佐想短暂地休息一下。
洛伦佐毫不留念地继续前进。
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洛伦佐忍不住笑了笑,大概是想起了守秘者那不正经的模样,四舍五入,他多少也算是一位“神”。
洛伦佐说着,停顿了稍许,他又说道。
想起疫医,洛伦佐便伸出手,从腰包里取出一支弗洛伦德药剂,照着脖颈来了一针,令朦胧的意识再度清醒了起来。
“就这样,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渐渐的,一切都步入永恒,故事在这里得到完结。
洛伦佐迈步,继续向前。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活下去呢?
洛伦佐伸出手,接过了海图,弗洛基狰狞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笑意。
“很多故事的结尾都很精彩,正义打败邪恶,善良得到拯救……总而言之就是很热闹,但我现在觉得,结尾平静些,倒也不错。”
洛伦佐也明白华生的提议,但可能是恋旧,还是说别的什么情绪,洛伦佐有些舍不得黑天使,就像他舍不得自己那把心爱的温彻斯特一样。
洛伦佐用力地拍了拍那扭曲畸变的脸。
这是什么呢?
洛伦佐呢喃着。
洛伦佐一阵失神,但想起这力量便是为了针对不可言述者而诞生,他又觉得没那么意外了。
心神从震撼之中缓了过来,洛伦佐用力地摇晃着他。
最后他站了起来,洒下鲜血,炽热的焰火灼烧着腐朽的尸体,将他归于尘土。
洛伦佐凝望着它们,在这世界尽头,想起曾经的往事,他的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凉感。
洛伦佐登上了雪坡,他记得来时的路,那里留存着黑天使插下的铁羽,那是指引他们离开的信标。
日光升起,刺得洛伦佐睁不开眼。
无论抛出什么样的问题,能得到的回答,也只有弗洛基·威尔格达森与海图。
【怎么了?】
好在当洛伦佐离开时,地表之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现在庇护所被冷水覆盖,它们就像一个位于环形坑中的蓝湖,阳光普照下,铁灰的尖碑们沉默地立于其中。
不知道是两人战斗的留手,还是这尖碑真的如此坚固,它们没有一个受到损坏,正如千百年前那样,带着那些早已死去的名字,立于这世界尽头。
洛伦佐回过头,看了眼远处那片焦黑的土地,他摇了摇头。
他试着抱起弗洛基,可双手抓去,只摸到一手碎裂的血肉,连带着鲜血涌出。
无论洛伦佐多么用力,他依旧没有反应,看样子这一次弗洛基是真的死了。
好几次他都要倒了下去,但不知为何,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动了起来,再度站起,就像前方那个同样固执的家伙。
但……也不是那么糟糕。
感谢疫医的“牺牲”,虽然没能亲手砍死疫医,让洛伦佐觉得很不爽,可因为疫医的离去,倒是省出不少的弗洛伦德药剂,这令物资压力大大缓解了不少,足以支撑洛伦佐走出这被逆模因影响的区域。
【他要不行了,洛伦佐。】
【请你务必要继续走下去。】
“怎么了?”
【我想见证这一切,直到最后。】
卷末没完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