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会令我们动摇,仇敌将在此刻乘虚而入。”
零零碎碎的金属残渣从其上脱落,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绑定在其上的盖革计数器发出警告的声响,警示的标志也被贴满了它的身体,仿佛一具被咒文封印的铁棺,拒绝着其中亡魂的复苏。
“你相信定下条例的人,相信净除机关,相信你自己。”
梅林的目光沿着工厂的墙壁向上,仿佛要透过这沉重的泥石,目睹旧敦灵的宏伟。
利用好了,或许真的能起大作用,利用不好,反而会加快我们的灭亡。”
“罗杰或许无法击败艾德伦,可一旦他降临旧敦灵,选择先摧毁我们,这将是一场灾难。”
“‘死牢’,这是洛伦佐取的,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为避难所起这么个名字,我问他,他也说不知道,是随意取的。”梅林说。
“我觉得洛伦佐有这个想法时,便该意识到这个行为的错误。”亚瑟说。
“那么罗杰会优先攻击七丘之所?”
“犹豫什么?”
“我知道这个名字时,我和你是一样的表情,我觉得这趟寂海之行,对于洛伦佐确实冲击不小,都把他弄疯了,连劳伦斯都想利用。”
“对于罗杰而言,他的仇敌不仅仅是追猎他的艾德伦,还有我们、净除机关、旧敦灵、英尔维格,所有可能阻止他行动的存在。”
“与对新教皇的手段一样,告诉他世界的真相,告诉他的仇敌是谁,令他的军团得以拥有目标,至于会发生什么,洛伦佐说他也不清楚。
“用他的话讲,人类一直在苟延残喘,这千百年来的历史,实际上都是在苟延残喘,战争从未结束。”
“洛伦佐说他愿意相信这些疯子,至于为什么,他的理由和你的一样。”
“罗杰的目标不止有我们,我猜福音教会也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他相信成为猎魔人时所立下的誓言。”
“这是在赌。”亚瑟只觉得不安。
“但他执意这样做……我比你还要意外,洛伦佐居然还有退却的一天,但他说,我们要做好最糟的打算,至少要留下些许的希望。
“死牢吗……其实也不错,如果我们战败,避难所实际上也坚持不了多久,它会变成囚禁幸存者的死牢,大家只能在黑暗里迈向死亡。”
“如果新教皇还活着,那就让他知晓真相,而且这段情报瞒不住艾德伦的,告诉艾德伦,我们想做的,以他的职责来看,他应该很乐意于与我们一同猎杀罗杰。
看着亚瑟那错愕的表情,梅林摇了摇头,缓缓道。
至于苟延残喘……”
亚瑟愣住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握住了自己心脏,随着轻微的用力,血液在身体内奔腾。
“这就像一场盛大的赌局,我们既是赌徒,也是赌桌上的筹码。”亚瑟回过头看向了梅林,“我可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洛伦佐的身上。”
艾德伦便是最初的守望者,可以说他其实是和我们处于同样的立场,但继续细分下去,他选择的方式与我们不同,我们之间或许有合作的可能,但注定将拔剑相向。
想到这里,梅林也觉得惊惧,虽然那个人没有艾德伦那样强大,但可能是因为打过交道的原因,梅林反而觉得他要比艾德伦更加可怕。
“面对这样的怪物,无论躲到哪里都不安全,况且,我觉得受到这样威胁的,不止是我们。”
“差不多吧,洛伦佐说他见过劳伦斯的【间隙】,他不断地扩充军团,便是为了他预言中的战争,而现在战争就要来了。
“我们还有别的人可以押注吗?”梅林回应,他与亚瑟一样。
“好吧。”
两人停了下来,动作一致地看向了一旁。
梅林神情严肃,无光的眼瞳里升腾着黑暗。
梅林话语一转,突然讲起了别的。
“他果然疯了。”
梅林摆摆手。
“拯救世界,他自己说的,”梅林说,“不择手段地拯救世界,哪怕与魔鬼交易也没关系,只要能终结这黑暗的命运,打破轮回。”
“我其实觉得避难所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按照洛伦佐的情报,不可言述彻底苏醒,人类再无反击的机会,最多是苟延残喘,慢性死亡。”
“但洛伦佐又说,新教皇可能已经死了,那时事态还没有严重成这样,他说新教皇可能早就遭遇了艾德伦的袭击,生死不明。”
“什么理由?”
他觉得利用这些恶魔,或许才是结束轮回的正确办法。”
梅林继续说道。
梅林犹豫了一下,每每想起都因这昏暗的真相感受沉重与压抑。
梅林长呼了一口气,世界的命运就在这几人的手中徘徊,在无数黑暗的分支之中,找到被光照耀的道路。
“洛伦佐还想利用另一个人,如果成功,将会为我们的战争增加更多的机会。
亚瑟眼神凝重,这便是“死牢”存在意义,一旦梅林所预想的未来真的发生,没有人能预测到战争的走向。
“旧敦灵会成为一处战争堡垒,将会是末日中最后沦陷的地方。”
“什么事?”
“洛伦佐说他有时会有一种恍惚感,没想到自己在旧敦灵生活了这么久,久到有时他都忘记了翡冷翠的生活,回顾过去,那段经历仿佛是另一个人的。”
梅林面无表情,肃穆的就像教堂内弥散的牧师。
“无论立场、无论目的、无论所作所为,他们都曾是福音教会的一员,猎魔教团的一员。”
“根除妖魔。
这是猎魔教团存在的意义,也是猎魔人的誓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