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推开门准备离开时，明晃晃的刀刃也高悬在他的身后，生死存亡之际，他推开了门，昏暗的火光落下，勾勒出了庭院里一个又一个漆黑的身影。

“这个疯子能屠杀那么多的家族，只为让他戴上冠冕，那么会不会有下次，下下次？”

“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那人继续问道。

下一刻更多的黑影开始入侵这座建筑，持刀的男人来不及反抗便被杀死，异动惊醒了室内的人们，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殊死一搏，有的人则跪在地上，大声地哭嚎着。

也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觉得这一切没那么糟。

可华生就像在害怕什么一样，止步不前。

那么自己在害怕什么呢？

他活的太久了，也入侵了太多的【间隙】，无尽的碎片将他的意识扭曲成怪物的模样，到最后他所记住的，也寥寥无几。

当初艾德伦与罗杰便是如此，他们取得了升华的凭证，而后试图深入升华之井，结束这一切，可最后迎来的不是结束，而是噩梦的开端。

“劳伦斯……”

他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该怎么做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肉身亲临这里了，依靠着这些躯壳，总感觉看起来不够真实。”

“这听起来真的很蠢，你这样的怪物，束缚你的居然是可笑的命运吗？紧跟着它前进，然后死去。”

“没……没什么，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枢机卿……吗？”

“你们应该也做噩梦了吧，梦到那些狰狞可怖的一切……或许这是真的呢？你们应该都知道那个传说，对吧？”

“可悲的……信命者吗？”

这注定是场令人不安的不眠夜，而今夜还只是这一切的开端而已，随着噩梦的侵袭，信徒们被驱离，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在混乱之中，利用些肮脏的手段，达成自己的利益。

华生警惕极了，在她看来劳伦斯和很多敌人都不同。

眼瞳紧缩成点，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

有人躲在阴暗的房间里，窃窃私语着。

猎魔人们的剑很快，精准地斩开喉咙，他们就连发出哀嚎的机会都没有，捂着汩汩流血的喉咙倒下，沉默地死去。

“你也来‘彩排’了吗？这最后的演出。”

曾经的圣城，或将成为最后的战场。

“走吧！”

华生低语着，信徒身上那几乎要溢出的邪异之气，让她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眼前的存在。

听到这些，人们沉寂了些许。

“我们可以利用今天这样的冲突，蛊惑着狂信徒们，最好让他们去冲击圣纳洛大教堂，我不相信教皇会对此无动于衷，越是混乱，我们越有机会。”

“恶魔来了！它们来了！”

劳伦斯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走的太远了，有些时候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这是场秘密、甚至说异端的会谈，他们可不会允许意外的发生。

“没什么，只是在沿着我自己的命运前进而已。”

有人低语着，紧接着低语声充斥着怒火。

他诉说着那恐怖的传说。

在这一切的牺牲下，他记得除了命运之外，好像还有什么，但可能是他太沉浸于命运的厮杀了，那微乎其微的愿望，早已被遗忘。

“据说教皇有着一支由恶魔构成的军队……只有枢机卿才有资格了解些许。”

“所以你这里会是你的葬身地？你追逐了这么久，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坟墓吗？”华生不理解。

“你就这么相信命运吗？”华生突然问道，“盲目固执地相信着，就像故事里的蠢货。”

“好了，该去下一个了。”

男人愣住了，这些身影如同幽魂一般，沉默不语，谁也不清楚他们出现在这里有多久了。

【忘川】的余波都足以影响艾德伦和罗杰了，更不要说这更为强大的【终焉回响】了，自己释放的瞬间，说不定便会被反噬波及，一同毁灭。

劳伦斯发出阵阵笑声，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追逐已久的结局近在眼前。

圣城之内，街头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可能是没有信徒维护的原因，今夜的火光要衰弱了不少，整座城市就像一个即将熄灭的火炬，在风中摇摇欲坠。

但华生觉得自己并不害怕死亡，实际上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的只是徘徊在人世间的幽魂而已。

“或许吧，有时候我还真有些宿命论的感觉。”

劳伦斯低语着，品味着这个词汇，而后露出微笑。

“你最近在做噩梦吗？”

他看向其他人，他们都曾是圣城里颇有名望的家族，他们与教皇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平衡，可随着新教皇的出现，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那人的声音颤抖，带着恐惧的情绪。

华生险些步入了那个陷阱。

她这样思索着，但没有贸然深入静滞圣殿之内，华生很清楚自己升华程度之深，在艾德伦与罗杰死后，自己会是最有可能吸引到不可言述者目光的存在。

“那是什么来的呢？洛伦佐·美第奇。”

不知为何，此刻劳伦斯的脑海里回忆起了老朋友的模样。

他思考了很久，但还是想不起来，可劳伦斯并不慌张，他仍相信自己的命运，记得这命运的终点，他相信自己只要继续走下去，他会把忘记的重新拾起。

对，就是这样，这漫长的旅途终于要走向结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