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有正色道:“末将明白,断不敢贻误片刻。”
此人正是他的亲信,在南山之战结束后奉命赶赴京都传话,却出现在此时此地,只能说明谷梁受伤是一个局,对自己早有防备!
接到帅令后,苏武并未多想,率领十余亲卫来到大帅府,刚刚走到大门前便瞧见灵州刺史唐攸之从马车上下来。
苏武下意识就想往后退,然而一柄长剑忽然出现,顶在他的背心上。
大梁尧州,沿海某地。
陈化成感叹道:“虽然我和令尊交集不多,他在西境边陲我在东海之上,然而当年时常听说他的赫赫战功,我无比敬佩令尊的能力和性情。虽说你如今不在军中为将,但是只要能跟着国公爷用心做事,将来一定前程远大!”
他接下来便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滴,争辩道:“左军机,在下身为二等国侯京营主帅,就算贻误军情也该由陛下和朝廷惩治,莫非你想动用私刑吗?!”
谷家兄弟无比振奋,朗声道:“遵令!”
罗克敌转头看了一眼海面上连绵不断的船只,正色道:“提督大人所言,小侄定会谨记在心。”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光中的凌厉一闪而逝,沉声道:“传令南安侯苏武,即刻来帅府相见。”
谷梁没有看他,转头对唐攸之说道:“我忽然明白裴越当初为何要当着数万将士的面亲手杀了宁忠。”
苏武愣愣地看着二人,内心宛如坠入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
这时谷范和谷芒并肩走入中庭,谷范当先说道:“父亲,都中派来的太医和护卫已经全部拿下。我与三哥一同审问,虽然那些护卫一言不发,不过几名太医接连招认,他们确有趁着给父亲治伤的时候下毒的打算,而且从他们的随行物品中查到几种毒药。只是无论儿子怎么逼迫,这些太医都不敢说出幕后主使。”
翌日,在荥阳百姓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据说伤重难愈的左军机谷梁忽然摆出钦差仪仗,在藏锋卫和灵州左卫的护卫下出城。
唐攸之感慨道:“谷兄,今时不同往日。”
席先生轻轻一笑,解释道:“罗克敌带去京都的人手只是一道保障,毕竟越哥儿一向会做最坏的打算。”
王勇见状有些紧张地道:“侯爷,少爷的安排莫非不妥?”
陈化成神色凝重起来,坐下说道:“先生之意,国公爷在京都会有危险?”
他们并肩迈入大帅府,那些亲兵护卫自然没有进府的资格,尽皆留在府前街上。
陈化成返身走进远处那座海风徐徐的凉亭,看着石桌旁边略显疲惫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道:“先生真的不去京都?”
陈化成面露茫然之色,他委实不太习惯这种高人的说话风格,更不明白席先生的话中深意。虽然他不知道罗克敌这次去京都的具体任务,但是这支船队里至少藏着数千精锐,显然是重任在身。
苏武这段时间也留在荥阳城中,但是身边仅有数百亲卫。谷梁让普定侯陈桓带着京军南营返京休整,然后又以加强边防的名义将京军西营拆开,分别派往各处大营。苏武虽然有些抗拒,但对方是兼任西军主帅的左军机,根本没有他反对的余地。
谷梁摇摇头,淡然道:“并无不妥,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他抬头向前看去,面色遽然一变。
陈化成点了点头,又对旁边站着的平波卫指挥使胡大有说道:“路上小心着些,万万不可出现差错。要是误了国公爷的大事,谁也救不了你!”
陈化成面色一变,勃然道:“那还等什么?陈某马上带兵北上!”
席先生忍俊不禁道:“想不到你对越哥儿的安全如此重视,不过带兵北上就免了。”
陈化成自然不同意,席先生沉稳地说道:“安心,他就算身边只有三千铁骑,都中也没人可以威胁到他。”
他顿了一顿,望着东边辽阔的海面说道:“我和他都不希望看到船上的人和物派上用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