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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世俗束缚:下

指,飞速的探上她的手腕,微微一握,包裹着纤弱手腕的厚实衣袖,尽数落在手心。

骨节抽动,却是并未用力,转眸,抬眼,诧异的望着慕健朗,并未言说。

“别走好不好?”

语气惶惶,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那溢于言表的情愫,在今夜,在那盛放的烂漫的红梅下,愈发的藏不住了。

出身酒家,操持后宫事物数年,揣度心思之事,特别是情情爱爱之事,青若学的多了,此刻慕健朗眸中汹涌的情,一览无遗。

缓缓的将手腕抽离,心下动荡不安,是他心血来潮,还是这份情藏的太深,亦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疏忽了这份情。

另一只仍缩在暖手捂中的玉手,捻着暖手捂中厚厚的皮毛,默默然叹息,但愿,他莫要捅破,否则,来日,实在是难堪。

“健朗,你这孩子该懂得照顾自己,天寒。”

婉拒之意,荡然明了,若慕健朗非在情爱之上执拗之人,便是该及时回头,悬崖勒马。

现,我已是太后,过的安逸尊贵,又为何要为你受尽谴责?我要的,是名垂千古,而非永世唾弃!”

索性,放弃挣扎,慕健朗微微一怔,弓起身,望着身下死气沉沉的人儿,神色略过一丝慌乱。

我乃一国之君,我若非要立你为后,我看,谁敢拦我?

唇瓣微启,心跳如雷,面如止水,一遍遍,一遍遍的告诫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何等悬殊:

她的眼中,尽是那些礼教,却从未念过他的一片真心,他二人并未血缘,又为何,要顾忌那些世俗礼教,凄苦一生,又为何要凭遭束缚。

慕健朗又纳了几个妃嫔,仍是个个无孕,后位,仍照着原先的模样,空置着。

猫抓了似得心痒,心底的欲,压抑多年的情,一触即发,眸色,迷离更甚。

“畜生!你松手,我喊人了!”

脑海繁杂不清,混作一团,喉咙干涩发紧,思前想后,都不知该如何拦他,似乎心中集起的言语,都过于苍白。

“这下,你可满意了,我怎可逼你伤了性命,没了你,我要这条贱命有何用?”

为保皇家颜面,摘去青若太后之名,逐她入皇寺悔过,无人侍从,终身不得踏入宫门一步。

数月未见,青若居然瘦了,她素来夏日厌食,倒是不至于清瘦至此,不禁泛起一阵疼惜。

眼瞧着,慕健朗不见收势,言辞之间,愈发过火,青若蓦然抿了唇,冷了面:

他心思澄明,这般冷硬的质问,搅的那颗枯死已久的心,重新隐隐钻痛,散了气势,愕然的盯着慕健朗,浑浑然,不知失态。

情,本美好,降临在他二人身上,却成了空前绝后的灾难,拘于世俗,伤于己身,痛于心中……

音至后来,愈发低沉,愈发颓然,嘴角的笑,惨淡,眼中的情,深陷。

“说的什么胡话,今日之事,皇上权当没说过,哀家权当没听过,就此……”

慕健朗那张已算不得稚嫩的英气面庞上,尽是凄然,他坐拥天下,却连与自己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的权利都没有,他要这江山,有何用。

“收起你那廉价的情爱,一切,不过都是你自说自话,一厢情愿罢了。

慕健朗忽的再近一步,青若警惕的后缩,却是退无可退,扯过她攥着银簪的手,她欲抽离,却是动不得分毫。

青若不是不动容,是不能动容,此生能遇一人如此待她,足矣,只是,她不能害了他,扬起的笑意,满是嘲讽:

宽阔的披风,华丽的旋转,鞋跟踩在莹莹的雪地之上,咯吱,咯吱,一步步缓缓移至慕健朗身前,虽近在咫尺,疏远却是更甚:

默默轻语,染上绵绵的苦涩、惆怅,在青若跟前儿,蹲下身,双手撑在她身畔,细细的打量。

伸手,拭去她唇上殷红的血,触及那抹柔软,细细摩挲,爱不释手。

眼睁睁的瞧着,那银簪的尾端,生生刺入了慕健朗的胸口,慕健朗只闷哼一声,撒开了她的手。

“是啊,朕醉了,醉了,才敢来你这里。”

“我已挑明,你又何必装糊涂,这番扭转,未免强硬,又是何必?”

那双琉璃般透彻的眸,在月光下,暗淡,死寂,却坚定不改。

“来人呐!来人呐!宣御医!”

羞怒上心头,一把扯下发间的银簪,尖尖的簪尾抵住自己的玉颈,一字一顿:

我虽身居帝位,也只愿与我真心心爱的女子欢好。”

“那后位,便是为你而留,你若不应,我情愿今生后位搁置!

耳畔嗡嗡作响,慕健朗今夜的一言一行,带给她的震撼,都无以复加,手掌反反复复的握紧松开,冷汗涔涔。

云若宫上下,乱作一团,慕健朗救治得当,三两日,便已恢复如初,云若宫,却一改往日容光,成了讳莫如深之地。

她不知,慕健朗抛下宫宴众人,到她这里,究竟意欲何为,或者说,设这场无端的宫宴,意欲何为……

趁空,猛地推开他的手,妄图朝外逃窜,步未开弓,腰间,便被死死箍紧,双脚悬空,身形失控的下跌,重新跌回那张软塌之上。

话重而绝,眼神凌厉而凄寒,这话,落在青若自己心头,亦是颤了一颤。

语速增快,声线拔高,在青若身后寒彻彻毫无犹疑的响起,生生灌进了青若的耳,寸步难行。

青若静默着,不敢轻举妄动,嗅着慕健朗身上浓浓刺鼻的酒气,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青若反抗着,慕健朗就犹如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冷冷叫骂:

口口声声说爱我,竟这般欺辱于我,你和畜生有何区别!”

自那夜以后,他大病一场,御医说,是郁结于心,需静养,至始至终,唯有何石伺候在畔。

“哀家忽感不适,先行一步,望皇上保重龙体。”

慕健朗委屈的捂着面颊,愣怔在原地,眼瞧着她,将他亲手簪上的那朵红梅,踩在脚下。

面色一阵胜似一阵的惨白,情之一字,真真是害人不浅,他那死拗的性子,当真是要毁了他,他非常人,膝下无子,势必社稷不安……

“慕健朗!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滚!”

“你就当真如此决绝!这么些年,我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

“荒谬!你可知,我乃先帝的女人,我乃是你的母后,你对我生情。

只是,哀家着实劳累,皇上也莫要胡搅蛮缠,何石该等得急了。”

能与你厮守,就算抛了这江山又如何,我不要这江山,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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