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毛茸茸，软绵绵的金毛犼身上，黄尚充分感受到坐骑的舒适度，海天一阔的单调景色飞速过去，不知不觉中，下方就有了人烟。

毕竟这可是佛门四大菩萨，五方五老！

“大地仙乡列圣曹，蓬莱分合镇波涛。瑶台影蘸天心冷，巨阙光浮海面高。五色烟霞含玉籁，九霄星月射金鳌。西池王母常来此，奉祝三仙几次桃。”

下方马上传来回应。

恍惚之间，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桃子风靡三界，拳打蟠桃宴，脚踢人参果，天上地下，唯寿桃独尊，出去访友带三箱桃子，倍儿有面子……

翻译：身体健康，就不生病，实力强大，天魔自退。

虽然也没什么好看守了，菩萨身为五方五老，名义上是南方之主，玉帝面前有座次，又是佛门大士，谁不敬上三分，哪个敢来冒犯？

只是呼吸自由的香甜气息太久了，一想到要受限制，总是浑身不爽，正在迟疑，又发现外道天魔入侵，这不是雪上加霜？

仙童心领神会，下去后没多久，捧着一个大大的仙桃上来。

“刚刚不是送过了吗？”

黄尚双手合十。

菩萨带着两位龙女、惠岸行者一起去往西天，他们的责任是看守道场。

好一场海天……海鲜盛宴。

小白龙有些奇怪，这土特产还要连续送两遍的么？

这一刺仿佛一根通天巨柱直插云空，条条金芒爆射开来，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南海波涛汹涌，金火升腾。

小白龙意志坚如磐石，大声对女装说不，正当言辞激烈之际，黄尚突然转身，朝着普陀山方向看去。

而菩萨越过了莲池，向着后山行去，正是金毛犼所在。

莲池里的其他金鱼冷眼旁观。

小白龙深深吸了口气，眉宇间变得愈发成熟，再看向菩萨：“你到底是谁？”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片，否则墙壁上挂着的，应该都是各路仙佛捧着桃子的合影。

南海观音亦来此，奉祝三仙几次桃。

刚刚还想着去哪里呢，现在直接去偷家？

小白龙下意识接过，然后想到观音身边托玉瓶的，正是自己的姐姐捧珠龙女，突然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我不会变化的啊！”

当然，菩萨的手是不能接俗物的，作为小秘的小白龙上前接过，站在了身后。

终于不一样了。

有了玉净瓶，有了甘露，有了侍奉龙女，有了金毛犼，全家套餐，相似度九成九。

那是真观音。

道教神仙端坐于海洋上，得其气数供养，参悟天地大道。

这种方式显然不如佛门那么紧密，双方的信仰和还报，有种淡薄如水的感觉。

不过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半响之后，他飞身落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倒不是单纯怕天魔，身为海岳神仙，长生不老，他们最忌惮的还是每五百年一次的三灾。

……

当然，由于信仰成为海洋，无形中这里的环境也得到了提升。

双目投下。

与群妖乱舞的西牛贺洲相比，东胜神州显然要好上许多。

四海龙宫是天庭所设，可能衰败，却不会毁灭。

金毛犼踏空而行，恐怖如斯，速度极快，倏倏然行了百万里，在空中一滚，变成了一条昂藏大汉，男人味十足，瞪着铜铃大的双目：“真是你？”

看看她，就完全不怕。

只剩下南瞻部州和东胜神州。

黄尚道：“伏诸外道，降诸天魔，护诸怖畏，救诸危难，此劫不能量，唯久修坚固尔！”

不过仔细想想，佛教跟那第六天魔王是老对头了，没有克制的办法，谁信啊？

东胜神州人们的寿数，平均在三百年，不比北俱芦洲的一千多年，但比起南瞻部州的一百年，西牛贺洲的随时暴毙，那是好得多了。

小白龙大惊失色。

黄尚倒也无所谓金毛犼的掩耳盗铃，伸手一招，从其体内那里飞出一物，正是大鹏金翅雕的法宝阴阳二气瓶。

不！

不愧是龙族，源远流长。

金毛犼轻轻一震，昂起了头，脚下生出金焰，精神抖擞，直上天穹。

“啊啊啊啊！”

主要是菩萨的声音里，透出天魔诡秘，应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世间种种，尽在其中。

表面上我是菩萨，其实我是天魔哒！

黄尚道：“自在不自在，我自观自在！”

如果说佛门的信仰丝线，是聚集一个光团，对外形成金身法相的话，道教的信仰就是一片海洋。

哼！

在众护法门人的欢送下，菩萨回来牵了头坐骑，消失在天边，一切显得合情合理。

是天魔之幻！

你本来就是龙族，何必多此一举呢？

三老有些紧张，黄尚却是颔首道：“自在不自在，我自观自在！”

福禄寿三老今千年来，感到挡灾渡劫越来越困难，为了不化为灰灰，已经有向天庭靠拢，成为福德神仙的打算。

三仙沉迷于这种日子，突然之间，风云变幻，人参果突然亩产一千八，到处都是，他们的桃子马上完蛋。

“你要去普陀山？”

以后诗句里面，估计要多上一句了。

黄尚听得都快睡着了，小白龙终于吹完，退居身后，变成了善财龙女，就见三道祥云朝上升来，三个童颜鹤发，又带着富态之相的老倌位于云上，正是福禄寿三星，热情地行礼道：“未想是菩萨法驾，失迎，快请荒居奉桃！”

众护法有些奇怪，刚刚走怎么又回来了，却不敢对领导的行程提出质疑，目不斜视。

小白龙在身后受不了了，你就这一句吗？能不能换个说辞？

洋洋洒洒，上千字的篇幅，将观音从上古到如今的事迹，都吹了一遍。

小白龙倒也不是吓大的，咬了咬牙：“好，那就变化，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顿时间，那南海之水就被烤了一半下去，海中鱼鳖虾蟹，龙蛇巨鲸，大小水族，都披上了红外壳，香气扑鼻。

小白龙怒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着女子衣装？不干，绝对不干！”

黄尚看向东边。

正嚎啕大哭，突然苏醒，再一看，仍旧是自己的洞府，旁边是刚刚退下的仙灵，眼前的观音菩萨，正静静地望着他们。

翻译：都是土特产，一番心意，不值钱，不值钱！

而此时的南海一片平静，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不废话吗？

三老相视一眼，面容放松下来，由寿星道：“菩萨法驾蓬莱，不知何事奉干，乞为明示！”

这位神仙身份有些模糊，黄尚估不准他到底是何来历，但必是大佬修为，和观音又是同为封疆大吏，最好不要招惹。

双方你来我往，一阵推辞。

“走着！”

“不！绝不！绝对绝对不！”

下面的，就是十洲三岛，许许多多的神仙。

看来是东西没给到位！

小鱼儿却不在乎，见菩萨微微颔首，做出回应，大喜过望，尾巴摇得跟儿一样。

众护法仍在护卫。

小白龙轻舒一口气。

好处是不用工作，直接拿养老金，坏处是封地一旦定下，其实还是受了束缚，每五百年一次的三灾更是越来越难过。

黄尚沉默片刻，开口道：“真空法界如虚空，可挡天魔之侵，你们当这般这般……”

三老圆润润的脸上更见慈祥，黄尚的眉宇间更见慈悲，相视而笑。

小白龙的怀抱里，则堆着七八个大桃子，高到把她整个脑袋都遮住，哭笑不得。

怪不得让我从捧珠龙女变为善财龙女，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善财善财，真是个名副其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