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不对。”
“关关,这人活在世上,她不是单单一个人。就比如你老姑,她有父母有兄长,更有夫家。”
“对啊。”
“我姓不。”
“昨晚一过去我就把它连瓶都给扔到粪坑。有我们在场,他们不会跟马大夫提到尝了我家肉酱。”
“爷他准会又来一套啥自家庆祝。酒都有,他宝贝大儿子也好,心肝大孙子也罢,不管谁提一句,他都会让奶端出肉酱。”
关平安乐得朝他竖起大拇指,“高!实在高!瞅瞅,我哥机灵吧?我哥才七岁呢,知道不?”
“可咱奶她是啥人?想干吃想得美。可也少不了舀几勺肉酱,用来熬汤让他们粘粘油水。”
“哥哥,你到底撒到哪儿?说呗,让你妹妹也涨涨见识。咋就刚刚好帮忙的外人就没事?”
关天佑是真服了妹妹。有结果不就行啦,还非得问他是如何办到。再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嘛。
可惜你还是大半随了母,齐景年失笑点头,“有道理。现在没外人,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些气你老姑?”
“该下雨了。队里老是一早一晚的挑水不行啊。”关天佑一脸担忧地摇头,“不然大伙太累了。”
“我过去时大梅姐正好在偷吃肉酱被我逮着。我也没说破,趁着她慌里慌张往上面撒了一些。”
“小气吧啦。”
那她岂不是以前还吃过人家口水?
“浩然聪明,你也很聪明。”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要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否认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如此简单的话,何来烦恼。
就那酒葫芦还是她孝敬的,想想就亏死。
小屁孩不愧是他关世叔的种。
“我刚不是说了看在姑父他们份上算了?”关平安撇开脑袋,“终归是她亲娘,我又能如何。”
“想不出。”关平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我能猜到你有撒些到老头的酒葫芦,其他就猜不出。”
那是你没偷吃过。“我就见着好几次大梅姐偷吃完了用小勺子给抹平,吃多了还搅拌两下显得多。”
“我好奇呗。”
快意解恩仇。
仨小孩摆脱要跑去上学的赵铁蛋,进了后山。这个季节,蚊虫最多,但山林无疑又是一如既往的慷慨。
齐景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他。
“你是猜对了他舍不得请外人喝酒。”关天佑很是郑重其事地翘了翘大拇指,“可咱奶那人。”
“对,我姓你,大名儿不懂。”
“……”齐景年看着又要炸毛的关平安,笑了笑,“学会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想问题。”
“昨儿个老姑向你要了罐肉酱。”关天佑不悦地抿了抿嘴唇,“没隔多久,它后来就出现在老院。”
关平安不解地眨了眨眼,“干啥?”
关关的小心眼一发作,小的何种程度呢?齐景年自认再也没有谁能比他更深有体会。比针尖还小不说,还会念念不忘。
关平安活动了活动双手,“说不说?”
越是让他看出一些,他越是心疼难忍。可再让他如前世一样放手随她率性长大,是真不行了。
人心一面是善一面是恶,它从来就没有纯粹过。何况关世叔这一世的身份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很多疑点。
他再也输不起。
前世,今生,谁知可有来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