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义拍了拍他肩膀。
关有寿暗叹一口气,这就是投诚的筹码。义叔还是太小瞧了先生的心计,又被先生给摆了一道。
——捐!
——我传过去有说了你的顾忌,少爷的意思,权力,他还不能真全放了,不过已经有了人选接班,让你安心。
关有寿蹙了蹙眉。
——第二个问题,少爷问你打不打算尽快离开?他说他现在也不知能活几年,你要出去,不管走哪条路,他都会派人接应。
你等着,我给你看信物。
关有寿继续在纸上写道:不管是不是,咱就听我父亲的,捐了吧。写到这,他的笔锋一滞随即又继续写下。
这一着急,一直让关有寿不肯承认关景怀父亲身份的心里疙瘩,突然就这么一下子通了。
终究。
梅大义写完,开始解开他的皮带。
深吸了口气,关有寿双手往腿上摩擦一下,立马趴到了炕桌上看着梅大义拼接一起的书信。
笔迹还是他记忆中的笔迹。
无须开口。
你说有啥不可能的?
我手上就有东西,少爷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一定别去启动。上次带孩子去江南,我就特意带孙小姐转了转那户人家。
关有寿无语地抿了抿嘴。那就是当初居然还想打回来?说好的爱国呢。果然你们这些拉山头的话,真不能全信。
关有寿眨了眨眼,眨去眼里的潮气,将炕桌上拼接而成的纸片,一张张的,小心翼翼地叠起放入最靠近自己心脏的暗兜。
梅大义见状,迟疑一会儿,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少爷都吩咐一切听从小少爷的命令,那就听吧。
梅大义皱紧眉头苦思。沉吟片刻之后,他果断摇头,一时也来不及写字,“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小少爷,你现在是如何决定?少爷除了这份信以外,他还传来了口信。第一,他这回是要真退下来了。
关有寿顿时一怔。
关有寿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时隔二十多年,能在今日收到他的来信,他是真的很高兴。
关有寿不由地抽了抽眼角,先生该得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憋着口气,方能没有没收这条皮带?
他赶紧拿起笔开始唆唆地写上——回去之后,找先生坦白吧。义叔,我估计你这次之所以能联系上我父亲,是先生有意松了手。
不然此人早就被毙了,还容你等到回信?我父亲估计也猜测到这点,所以故意问我要不要出去,还说捐东西。
关有寿见他义叔拆开大衣下摆里层取出一小块一小块的纸条,他的小心肝就开始砰砰砰的乱蹦乱跳。
关有寿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会不会猜错?我看老梅挺正常的。再说传递消息的人也就是渔民,我差不多十年没联系对方。
关有寿没去打听这渔民又是何来历,接过梅大义递来的钢笔,在一张快要写满的白纸上继续写上。
——也许有误,但咱们犯不着为点身外之物跟先生起隔阂。义叔,谁都有可能放弃我,但先生不会。
——你就这么相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