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这么想?”檀邀雨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寒意,“连太子都敢杀的人,会在意几个禁军的性命?此前陛下肃清禁军,不少人被罢免。本宫猜测,那几个守门的禁军定是被免了官职,说不定尸体都凉透了。”
叔允有些泄气,他清楚檀邀雨说的是对的。
叔允深吸了口气,他明白,檀邀雨之所以直接把宫人送进金吾卫,就是相信他叔允能查出些什么。而这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在别人看来可能没什么,檀邀雨却绝对会认真待之。
檀邀雨的叹气声从屏风后传来,“除非……他是被逼的。或是无力反抗的情况下,被人当了替罪羊。”
叔允看到屏风后的人缓缓坐起身,声音也变得严肃,“叔大人不妨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你既然选择来见本宫,心里当是清楚,本宫在此事上与叔大人是盟友。”
“臣始终有些奇怪……若说太子叛逃出宫……为何守卫东宫的禁军一个都没跟着……太子若真的想反……怎会不带一人?甚至连太子妃都被留在东宫一无所知。”
“为何有此猜测?”檀邀雨继续问,“单凭一辆没被搜查的马车?那车上坐的可以是任何人。”
檀邀雨轻声追问:“叔大人怎么看?”
叔允闻言有些激动,他因常年查案,对什么事儿都有些疑神疑鬼。檀邀雨的话,证明自己显然不是想多了。
叔允咽了口口水,他此时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才查到这么点儿模棱两可的线索,就急匆匆地上了云台观?这显然不是他平时查案的作风!
此事看上去是宫门的禁军失职,可叔允查案这么多年,风里哪怕有一丝腥味儿都躲不过他的鼻子。他很确信这里面有问题,可他又不敢说,因为这毕竟涉及太子案,但凡说错了一个字都是杀身之祸!
檀邀雨似乎感知到了他突然的惶恐和紧张,对身边的女冠轻轻抬了下下巴,那女冠便施礼倒退了出去,又将房门关上,独留叔允和檀邀雨两人隔着屏风对话。
叔允不解,“娘娘有何差遣?”
檀邀雨笑道:“倒是该谢谢叔大人今日上了云台观。还要请叔大人替本宫送个口信。”
“你是说,你抓到了杀害太子的凶手,还要朕给他一道免死的圣旨?!”
叔允感觉陛下随时会起身拔剑砍了他,依旧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娘娘说,此人虽罪大恶极,却不是主谋之人。这主谋之人不知是捏住了此人什么把柄,哪怕臣严刑拷打,他都不肯招供。娘娘的意思是,试试软硬兼施。”
拓跋焘咬牙切齿地站起身,又狠狠地坐下去,显然并不甘心就这么赦免了害了他儿子的逆贼!
可最终他还是坐到了案桌边,瞪着眼潦草地写了道赦免的圣旨,狠狠地甩在叔允身上,“拿着滚!你若是还不能让贼子招供,朕就把你的脑袋摘了!”
叔允此时真是哑巴吃黄连。主意不是他的主意,要丢的脑袋却是他的脑袋!
娘娘诶——您害得臣好苦——